康熙点点头,说道:“嗯,记得在平三藩时,正白旗的喜塔腊家也算是战功赫赫;额库礼身为工部尚书,虽无突出政绩,尚称的上勤勉。”
虽然被人夸奖,额腾伊却半点没有觉得轻松。他偷偷的瞄了一眼胤禛,又瞅瞅直呼自己祖父名字的康熙,再不敢多言。
“这样看来,你父亲,几位叔伯,兄长都在朝廷为官?”
额腾伊擦了擦汗,终是壮足了胆子说道:“是,我祖父是当今万岁爷亲口封的承恩公。”心里头则在盘算着,管他多大的王公显贵,拿万岁爷压他,他就不敢将自己怎么样。想了想,怕镇不住眼前这位,又加上一句:“祖父和索大人,一向关系亲厚。而且我,也在兵部职方司任员外郎。”
康熙在听到索相时眼里厉色一闪而过,转头看了看胤礽。又问道:“那你身为兵部职方司笔贴士,每日都做哪些差事?”
“……都是琐碎的小差事,不值一提。”额腾伊结结巴巴的说道。
他身后两个略带脂粉气的男子,正是额腾伊这几日新宠,在府里飞扬跋扈惯了,连额腾伊的几个妾室也不放在眼里。这会左边那个浅粉色袍子的男子见自家主子有些异常的谦逊,便在一旁帮腔:“这你就不懂了,我们家二爷的差使最是清闲,不过上衙门点个卯,吃几碗茶,过了晌午就可以回府了。有二爷的长辈照应着,这差使自然比别人要轻省。”
这话本是额腾伊自己得意时,对两个人说过的话。这会却后悔不迭,回身便给了那说话的男子一巴掌,恨恨骂道:“胡沁什么,爷面前也有你说话的地?!”
那男子被打的满脸委屈,却不敢再说话了。
胤禟听到这里,嘴角翘了翘,又强忍住;十三却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胤禛皱了皱眉,看向康熙。太子刚刚在里面已经听到额腾伊说了喜塔腊家和叔公的关系,一直在悬着心心,这会听到额腾伊身边人的话,脸色已经黑了。狠狠剜了额腾伊一眼,心里把喜塔腊家那些主事的骂了个遍。又埋怨叔公,荐人也该有些分寸吧。
随行的众人都低着头,忍着笑,心里也开始担心康熙盛怒。马奇斜过眼打量了打量额腾伊,又瞄了一眼太子,略带鄙夷的转过头。
康熙被呛了一下,咳嗽了几声。胤礽正站在旁边,忙伸手轻轻拍着。康熙等气顺了,沉默了一会,说道:“当真是轻省的很呐。依我看,喝茶,混日子,你还不如在家里吃白食更自在些!”康熙说着说着带了怒气,指了额腾伊骂道:“喜塔腊家有你这样的后辈,我都替你祖上蒙羞。”
“老爷息怒。”几位大臣忙在一旁劝说。
康熙不再看额腾伊,看着众人,说了一句:“胤禛说的对啊,大清的官员好像太多了。”
临走,忽然又想起件事,康熙停住脚步问道:“听说你还非要请我们家小九去你府上喝酒?”边问边打量额腾伊身边那衣衫略带了几分女气的男子,脸上寒意更重。
额腾伊本来见康熙要走,心里松了口气,正在那边擦汗。听见这句话,抖了两下,勉强扯开嘴角,说道:“不敢,不敢,不过几句玩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