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没了办法,去找聂汉年要解药。秦月说:“他是展如的兄弟,我一直很相信他。我早该知道……谭渊一回国他就跑去跟前献殷勤,他跟我说是为了收集罪证,这回定不能让谭渊活着逃走。他这么说,我就信了。”
聂汉年要夺权,自然不能留下谭渊的亲生儿子。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所以那所谓的解药,根本不是解药,而是催发谭泽尧体内毒素的毒药。
原来是这样。
“小尧,对不起,”秦月说,“这些事儿其实我打算瞒你一辈子,如果不是……”聂承钧被炸得灰飞烟灭,秦月突然就醒了。她这些年已经把事情搞得足够糟糕,不可挽回,再不愿在虚假的欺骗里获取这可怜的幸福。
宁可破灭,也不要在良心的谴责里活着。
谭泽尧上前扶起她:“妈妈。”那些情仇爱恨他都不记得,却忘不了秦月在安静的下午手把手教他弹琴,在大雨中跌跌撞撞给他送伞,忘不了寒夜里刺破指尖的针线,长夏里精心熬制的酸梅汤。
那个给他爱,教他做人,把他养大的人。
从不是他的仇人。
秦月含着泪笑了。
他们在墓园门口又碰到了熟人。姚晴看到他们点头笑笑,完全看不出当年飞扬跋扈的痕迹。她是来看聂承钧的。
或许……真相都不是他们表面上看到的那个样子,很多事情……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发生了。
***
过去的了的事情都已经过去,生活依然要继续。
十一过后,谭泽尧的诊所开张,凌方平抱着一大堆久违的高中课本挤进高考补习班。坐在最后一排那个角落里,默默地听讲记笔记,做那些似曾相识它认得我我认不得它的习题。
课间的时候女生都聚在一起谈论超级女声快乐男声周杰伦范冰冰,男生则狂侃足球和网游,什么欧冠英超西甲德甲,什么魔兽世界热血传奇。凌方平这些年在军营不是训练就是出任务,偶尔有个探亲假也是匆匆来去哪有功夫关心什么明星什么足球,游戏什么的除了跑跑卡丁车他连名儿都没听过,这跑跑卡丁车还是去年他怀孕那会儿谭泽尧充钱让他玩儿的。这会儿凌方平不得不承认代沟这玩意儿的确存在,其实何止代沟他觉得自己简直是外星人。没办法只好在一旁装逼以期验证一个伟大的成语——沉默是金。
所以一个星期下来,他总共说了不超过十句话,其中还包括三次谢谢,两次不知道和一次呵呵,很快就得了个冰雪王子的外号。冰雪自然是说他冷冰冰难以接近,至于王子……俞远那壳子长得本来就好,谭泽尧再那么左右一摆弄,冒充个官二代小公子还是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