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琪闭了闭眼:“事情没到最后,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呢。”
与此同时,秀山村也乱了。
朝廷征徭役的官兵来了。
自打听说了这事儿,温言惶惶不可终日。几次上门去求容琪,人家都避而不见。
他们温家,三兄弟都不够年岁,他又是嫁了人的。那么他们家符合标准的,就只有元宝一个。
但偏偏,元宝到如今还没有恢复记忆,若是,若是到了山里,出了事儿可怎么办啊。
他都听说了,王陵地址在距丰裕县百里开外的灵山。
不单如此,他还听旁人说过,为了防止王陵机密泄露,每每竣工之时,参与修建王陵的工匠,都要殉葬。元宝这一走,哪还有命再回来了!
官差可不管这些,只要符合条件,管你是不是傻子。他有手有脚有力气,能干活,傻子又怎么了!
“不行,你们不能带走宝宝!不能!”温言拦腰抱着元宝,死活不让官差把人带走。
“你们不就是要人么,我也是男人,我今年十七了,你们放了宝宝,我跟你们走!”
“哎呀,温公子,你莫妨碍我们公务了。这是上头规定,您还是放手吧。不然可别怪我们动粗了。”
“不成,反正就是不能带走宝宝!”
官差力气大,也不管温言,死死的往外拖元宝。温言被拖的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
官差一根一根的将温言的手指头掰开,才将元宝给带走了。
温言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宝宝,宝宝!我可怜的宝宝啊!”
元宝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全然不似往日那般哭闹。
温言反而更加担心了。
“主子,您别伤心了,宝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儿的。”束青安慰道。
温言将早就甩掉的鞋捡起来,朝束青扔了过去,大吼道:“你这会儿说风凉话,刚才官差拿人时,你咋屁都不放一个,好歹帮我拽人啊!”
束青硬生生的挨了这一鞋底。他心里暗道,这都是他家主上安排的,灵山可是他们大本营,王陵地址好巧不巧的选在灵山,主上这不是急了嘛!
其实温言也就是撒撒气罢了,他也没真埋怨束青。
毕竟人家是官差啊。
刘临看着走远的队伍,眼圈红红的,他蹲下身安慰道:“温言,你别担心了,我家新哥还有六子都被征了,他们一定会照顾好元宝的。”
刘临前些日子嫁了冯新,故此这次征徭役,他和温言一样,都留下了。
这些人一走,村里县里,一下子冷清了不少。
好在还有好些夫郎在家守着。
里正一琢磨,召集了各家夫郎,等到收粮时,各家各户都集中一起,帮着家中只有女人小孩的农户抢收,省得糟蹋了粮食。
自打元宝走后,温言一下子就蔫儿了。
每每夜里做梦,他都能梦见宝宝。
有时梦见他朝自己傻笑。
有时梦见他被巨石砸中,浑身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