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管家道:“大公子不在府上。傍晚时分,有位大人过来找大公子,两人不知商议了些什么,没多久,大公子就和那位大人走了,至今未归。”
容进眉头锁的死死的,想到白日里容琪跟他说的那些事儿,他忽然就有一种无力的感觉。
容进摆了摆手,叫容管家退下。
周姨娘瞧着这么晚了,容进房里还亮着灯呢,想了想,提步进了屋子。
“老爷这么晚还不歇息?”
因为赵姨娘的事儿,周姨娘许久不曾给容进好脸色了。但她毕竟也只是个妾,若真叫那赵姨娘生下儿子,在府上作威作福,她的女儿日后也讨不到好处。
尽管不情愿,周姨娘还是调整了心情,继续扮演解语花的角色。
容进却没心思去想这些弯弯绕绕的。
“你怎么也没睡?”
“哎,赵姨娘今儿又不舒服了,妾担心出什么问题,这不是一直守到现在。不是我说,既然胎像不稳,就该好生在院子里养胎,别有事儿没事儿的出来溜达。”
“这府上这么大,人这么多,若是不小心冲撞了,岂不是……”
“老爷您也多劝着点儿,实在不行,就去她院子多坐坐,省得她惦记老爷,总往这主院儿跑,若真出了什么差错,谁来负责……”
周姨娘说的什么,容进根本听不进去,可她说了主院儿,容进脸色有些不大好:“她今儿来主院儿了?”
周姨娘茫然道:“是啊,老爷没见着她?”
“什么时候来的?”容进声音有些低沉。
周姨娘觉得有些不对,老老实实道:“约么未时一刻。”
容进眸光一凛。
派出去找温朗的人,没有半点消息传回来。
容进愁眉不展。
因上次城门口的事儿,柳老爷把柳嘉宣关在屋子里,派人严密看守,不准他出去惹是生非。
丰裕县一下子涌进这么多京官儿,若这不省事的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岂不是叫范大人和他那当知府的大舅子难做。
容进派去柳家的人,也是这么禀报的。
“难道不是柳嘉宣动的手?”容进使劲儿的揉了揉眉心,越发觉得自己被温言给坑了。
“还真是个沾包赖,沾上了就甩不开,甩不开不说,反倒又黏上来好多事儿。真是……愁死老爷我了。”
容琪踩着月色回府时,就见容进挺着将军肚在花厅来回转悠。
“爹,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容进刚要说出口,一寻思若被容琪知道了,必然又要去找那沾包赖了,索性转了话头:“今儿咱爷俩说的话,怕是被人听见了。”
容琪倒是无所谓的笑笑:“那有什么的,我既然揽了这事儿,就不怕背这骂名。真要说什么要紧的事儿,也不会在花厅说了。听见了就听见了,爹你不必忧心。”
容进气的吹胡子瞪眼:“还说不要紧,那信王乱臣贼子,害的咱们大楚将士伤亡惨重,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你爹我好不容易把你培养成了状元郎,成了天下学子的楷模,光耀我容家门楣。可你如今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应承了替信王修建王陵,就让这一切付诸一炬,让我容家被天下人唾骂!背千古骂名!就为了一个温言,你!你至于么!”
容琪轻笑一声:“爹,从大伯跟了韩丞相造反那日起,咱们容家的门楣,就已经败了。”
“你!”容进那只小肥手颤抖着,指着容琪不知该说些什么。
容琪抿了抿唇:“爹,咱们容家,该早作打算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