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在心中默默地向龙神忏悔着,双眼流下了两行清泪,却仍是无怨无悔地跑向了上官清容,从背后用力抱着他:“对不起,亲爱的魔法师,我不该这样爱你。你说得对,我们之间没有‘缘份’,如果我再来见你,一定会害了你的!但是,这个戒指请你收下,这是法师塔的主人交给我的,你拿着他离开这片森林吧,它是个极好的神器。这也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白衣少女扳过上官清容的手,看到自己刚刚强套上的戒指还在他手上,辛酸而又幸福地笑了笑,把光轮指环套在了他左手的无名指上,又把自己刚刚给他套上的戒指摘下来,带在自己的无名指上。
上官清容早已停下了挽歌,安心地看着少女,任她给自己套上戒指。这样全然信赖,毫不提防的神情,看得少女心中更加酸甜交织。
“记住我的名字,我叫阿丽莎。”
再见了,我心爱的魔法师,我不能再留在你身边了,但是我会永远记着你,记着我们之间短暂而又美丽的‘缘份’。我相信,你也一定会像我一样,永远忘不了今天的相遇的。你手指上的光轮指环,请不要摘下来,也不要送给别的女人啊……
阿丽莎捂着胸口转过了头,奔过坟幕时,又看见了上官清容之前用来包供果的白色长袍。她想着自己刚刚看见的,金色长发、白色中衣迎风飘扬的模样,停下脚步轻轻捡起了那件衣服,把它抱在怀中,重又飞奔而去。
如果我注定不能拥有你的怀抱,至少我还能拥抱你的余温……啊,这句诗实在太凄美了,她回去之后就要抄下来,写在金箔制成的笔记本里,记念她这刻骨铭心的初恋。
上官清容在后面看着她拿了自己的衣服就跑,急得喊了两声:“姑娘,阿丽莎姑娘,那是我的……”可惜阿丽莎跑得太快,一遛烟就没了踪影。
寒风瑟瑟,他刚才光顾着祭拜大神和亡者顾不得,如今被阿丽莎姑娘一搅合,可觉得透骨风寒,只得再向费伦借衣裳来穿。
这么一搭话,费伦觉得他的精神好些了,便将自己那件最好的精灵法袍拿出来给他。虽然上面没有光系魔法加持,但好歹精灵也是神眷一族,天生就不受任何黑魔法伤害,说不定这衣服也有点抗黑魔法的效果。可得趁着孩子脑子清楚赶紧给他穿上,免得一会儿又犯了病。
阿丽莎姑娘走后,上官清容看看河谷周围也没什么可留恋的地方,便翻出山壁,打算找找周围有没有人。若是有人,便求他带自己出去;若实在没人,森林中好歹也能找些果实来吃,坚持一个月,总能被联赛的主办方救出去。
临走之前,他再三考虑,还是把供到坟头的面包干肉都放回了空间戒指,只留了些鲜果给那些可怜的鬼魂们分享。
密林之中,虽然满地腐叶,虬根交缠,又多有蛇虫鼠蚁,但比起先前见的白骨骷髅和幽魂厉鬼,也就算不得什么。他轻功又好,攀到树梢上,只踩着几片叶子,提气急奔,不多久便奔到一条小溪边。
溪水上还能略见些阳光,有水有鱼,还有果子可吃,大约撑个把月也不算大问题。天色渐晚,便用风刃术砍了几颗术,又翻动泥土,整出一片平整土地,将砍下的木头削得差不多长短,围在身周,上面盖了带叶的枝条,权作个小屋栖身。
收拾好了住处,他才又重新想起右手上的伤口来。那伤如今已收了口,不再流血,翻出的皮肉还有些发黑,之前漫延到手上的黑气却都消散了,不知是和着血逼出了体外,还是隐藏到了血脉之中,更难得见了。
他要是留在这林中,再被那人循着体内的魔法找见可怎么办?再说,那个法师塔的主人虽说是到了日子都把他们接出去,可他身上的徽章被那个灰袍法师抢走了,若是外头接应人出去全是靠那徽章的话,他岂不是一辈子都要被留在这林子中了?
这一宿外头魔兽呼啸,屋中寒风透骨。上官清容打坐也打不下去,满脑子都是被灰袍法师先杀后奸,或是和河谷中那些白骨一样困顿等死。他越想那情境越真,想得自己心丧若死,第二天一早天色才亮,就离开了刚造好的小木屋,顺着溪流往下游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