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自按下心中慌乱,扯开衣服查看时,不仅没有欢爱后的痕迹,就连在奥伦家被那名女子亲出来的吻痕也都不见,肌肤如新雪般绢洁无暇。
可这也可能是魔法治好的,未必真的没事。他胡思乱想许久,终于想起了费伦一直在他身边,心中一动,向费伦问道:“老师,您知道是谁救了我吗?”
费伦的声音很快传了出来:“是你那个同学,就是那个冰系魔法师,除了他还有个瓦拉哈尔家的小子,咱们还在乡下时见过一面。他们俩商商量量地,就把你弄到瓦拉哈尔家了,还替你找了个治疗师来治病。你要谢谢他们去?”
上官清容这才放下心来,若是出了什么事,费伦不会不告诉他,更不会还让他去答谢人家。心平意静后,他又想到,确实应该谢谢人家的救命之恩。他与斯泰格当街决斗,半途昏了过去,无论是斯泰格还是他那两个同伴,只要一根手指就能要他的命,米洛奇一个魔法师,为了他单挑三个斗士,这样的大恩,他真是无以为报。
还有瓦拉哈尔少爷,他之前与自己没什么交情,甚至以嘲笑他的身世为乐,如今不仅帮着米洛奇从那些人手中救下自己,还特地为他请了治疗师,这样的恩情,他以后也要想法报偿才好。
费伦和他说着话,见他又不开口了,忍不住问道:“你又发什么呆呢?伤还没好吗?哪难受,趁着屋里没人,我替你治疗一下!”
“啊,不,没事。我就是……就是觉得他们对我有这样大恩,不知该怎么报答了。”上官清容被费伦一语惊醒,讪讪地答着话,掩饰自己的失态。
费伦不以为意地说:“你以为那两个小子是和那群斗士单挑,把你从狼嘴里夺出来的?你都把那个斯泰格打得站不起来了,他哪敢再和你动手?姓米洛奇的小子倒是有点胆色,打算跟那人拼一拼,这家这个瓦拉哈尔少爷也就是借了辆马车出来,找人替你治了伤而已。你是全系元素法师,兼光系法师,还魔武双修,别人这样对你都是正常的。想当初我在大陆游历的时候,各国的国王和贵族……名闻大陆的斗圣……大贤者……精灵王……”
费伦滔滔不绝地回忆着他当年的丰功伟绩,试图让这个不开窍的学生生出点大魔导师学徒的自觉,不要什么事都大惊小怪,不知道端着点魔法师的身份。可上官清容打心底还是认为他就是个只能被人救,被人保护,任人欺凌的无助之人,对费伦所讲的情形虽然也羡慕感慨,却总觉得那都是费伦那样了不起的人才能做到的,绝轮不到自己身上。
这对师徒,说起来倒都是一样的顽固,不过一个顺风顺水多年,自己说的就觉得一定是对的;另一个却是打根儿上就让人教歪了,自己做的不管怎么好,也是觉得不如别人,恨不得如菟丝附女萝般,早早找到个可托终身之人庇护。
可叹的是,这辈子上官清容的面貌不如人意,始终不曾有一双有力的臂膀救他于惶恐无依之中,可以像前世一样,替他安排一切,让他安心地依附着生存下去。
既然没事,上官清容也不能厚着脸皮再在人家床上躺着了,怎么也要去谢谢米洛奇和雷欧的救命之恩去。地上恰好还有一双丝绢拖鞋,他趿着鞋,抻平了身上的衣服,又对着镜子捋顺了头发。身上的衣服虽肥大,腰带倒系得很紧,没有往下掉的顾虑,只是领口大了些,露着肌肤,不大好看。可他自己的衣服早已不知去了何处,没奈何,只得用手揪住领口,踏着没过脚面的绒毛地毯走出了门外。
门外空无一人,他也不知两位恩人在哪里,只好沿着走廊向光线透进来的地方走去,打算先找到人问问再说。
走过不远,一扇房门忽地在他身边打开,上官清容猛地一惊,转过头看向屋内。
屋中点着无数灯烛,照见室内明如白昼,正打在他脸上,门边站着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笼着逆光,看不清楚面目。他微眯了眼,想挡住些烛光,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笑意后退了两步,为自己这样在别人房中乱撞道歉:“抱歉,我是雷欧少爷的……”
对面的男子嗤笑了一声:“我知道,你害怕什么?雷欧经常带女人回来,不过,像你这么像男人的倒是头一个。难道他换口味了?我记得他可是最喜欢身材火辣的女人了……”那男子边说边凑近他,强硬地扳着他的肩膀在他颈间嗅了嗅:“连香水都不擦,妆也没化,你真是女人吗?没想到我才半年没回家,他的品味就差到了这个地步。”
上官清容浑身发抖,他已有许久没被人这样对待过了……这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折辱他?他的眼里渐渐漫上泪光,颤声辩解道:“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