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时候又接连下了几场大雪,傅听夏费了一番力气才将院子里的雪铲到一边。
方海就带着几个室友上门了,虽然是寒假,但因为路途遥远,又或者是第一次来京城还新鲜着,更多的是为了省路费,不少人都选择不回去,傅听夏的寝室里八个就有六个没回家。
傅听夏在外面弄了个住处,这点即然方海知道了,那等于全寝室的人都晓得了,刚听傅听夏的名头,都会以为这必定是个高冷,又或者不近人情的天才模样,但是处长的人都知道他其实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所以方海拍板,年就在傅听夏这里过了。
傅听夏刚扫好雪,方海他们几个就提菜的提菜,提酒的提酒上门了。
众人洗菜的洗菜,扫院子的扫院子,一通忙乱之后,傅听夏刚把拌好的饺子馅放到桌上,门又响了,方海抢着去开门了。
打开门,季景天走了进来,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长大衣,领子翻起来,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神情高冷的俊脸。
随着方海大喊了一声:“季景天来啦!”,屋子里嘻嘻哈哈的气氛顿时一敛,季景天掀开帘子,摘掉手上的羊皮手套道:“在包饺子哪。”
方海没心没肺地笑道:“所以赶得好,不如赶得巧,你还没吃过傅听夏做的东西吧,你今天可是托了我们的福了。”
傅听夏连忙咳嗽了两声,上次在许一夫那里,其实大半的菜都是许一夫做的,最后那道傅听夏也只是帮他把剩下的抄好装盘而已,所以严格的说起来季景天的确没吃过他做的东西。
季景天脱掉身上的大衣,卷起袖子对那个正在擀面皮的同学道:“我来吧。”
那个同学看着季景天有些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也会擀面皮?”
“会不会,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傅听夏包的饺子极为精美,花样繁复而精致,可即使如此那同学擀的面皮还是跟不上他包饺子的速度。
季景天一上去,方海他们又掉了一回下巴,季景天的速度不但快,而且皮薄均匀,跟傅听夏一搭配简直是珠联璧合。
那头的室友小声道:“这么看来医术跟天赋其实大有关系啊,你看人家天生就长了一双巧手,难怪解剖老师老说我的手指跟胡萝卜似的。”
方海愁眉苦脸道:“胡萝卜那也比我强多了,她常跟我说‘你那手是鸭蹼吧!’”
大家都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方海又感慨地补了一句:“等到明年真上大体(注:捐赠医用解剖人的遗体叫大体老师)解剖的时候,我还能维持现状就满意了。”
旁人立即发出一片抗议声:“方海你有病吧,吃饭前说这个!”
傅听夏趁着那边打闹的时候小声问:“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要在家吃年夜饭的吗?”
“所以你就心安理得地跟别人一起吃年夜饭了,对吧?”季景天淡淡地道。
“你说什么呢?”傅听夏抬头见季景天正看着他,连忙小声道:“你看什么,还不快擀面皮?”
“看你鼻子上沾了个东西。”季景天抬起拇指很自然地在他鼻尖上轻轻擦了擦。
傅听夏手里还拿着饺子,对他这一手粹不及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季景天做得太暧昧了,可是他的表情是如此的自然,自然到傅听夏不能露出丝毫惊慌,否则叫人看出破绽就是他自找的了。
“好了。”季景天面无表情地继续擀面皮。
傅听夏也只好强自镇定地接着包他的饺子,一会儿过来倒茶,拿东西的每个人见了傅听夏都是一副强忍着笑的模样,把傅听夏笑得一头雾水。
直到一直看电视的齐大爷出来泡茶,一见傅听夏的模样笑得见牙不见眼,傅听夏这才急忙扔了饺子,拿起镜子一瞧,见自己的鼻尖被季景天给涂上了面粉,亏得他顶着这张脸晃悠了半天。
傅听夏放下镜子没好气地道:“季景天!”
季景天这才抬头淡淡地道:“真是……傻透了。”
傅听夏扑上去拿起一把面粉,就往季景天的脸上擦,不过季景天很轻巧地就避开了攻击,单手握住了傅听夏的手腕一接一转,就将傅听夏反转按到了餐桌上。
这个姿势更暧昧了,好在方海江湖义气,嗷叫了一声上来帮忙,结果是他们两人的大战,最后就不知道怎么变成了混战,人人弄得一身面粉。
这么一闹,大家好像也不怎么怕季景天了,气氛顿时融洽了不少。
一位室友家里是开拉面馆的,因此包揽了所有下饺子的活。
季景天咬了半个饺子在嘴里,眼神有点沉郁地道:“原来你做的东西这么好吃。”
傅听夏懂他的意思,这是在翻他们上床都有几个月了,但傅听夏却从来没有给他做过吃食的账了,他连忙挑起碗里一个金鱼形的饺子放在季景天的碗里:“虾仁馅的,你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