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陛下,李息谋反一事,臣已经查证过了。实属有人构陷。具体事宜微臣已经写好了奏折,呈给陛下。”张汤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本奏折,恭敬的递到刘彻身前。
“恩!”刘彻淡淡的应了一声,将奏折接过,随手放到桌案上。看着低头谨慎小心的张汤,沉默不语。
察觉到刘彻凝视着自己的若有所思视线。张汤鼻息凝神,沉默不语。生怕打扰到了陛下,让他起了杀人灭口的心思。
空旷的大堂内,刘据因为突现心魔而被刘彻封住了六感昏睡过去。刘彻目光灼灼盯着张汤沉默不语,张汤屏息凝神深怕一个不小心惊动了陛下性命不保,三人俱都无声。气氛一时间分外静谧。压力重的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
不知过了多久,刘彻缓缓开口问道:“张爱卿,你认为朕和太子如何?”
张汤额头上的冷然瞬间滑落,小心翼翼地拭去落在睫毛上的汗水,张汤躬了躬身,小心说道:“回禀陛下,陛下文成武略,英明神武,自是大汉明君。普天之下,陛下威名远涉五内。太子殿下温和仁厚,至孝纯良,心思缜密,国之储君,当之无愧。”
“……”闻言,刘彻拍了拍怀中昏睡过去的少年,沉默片刻。若有所思的说道:“朕说的是‘朕和太子’,‘朕和太子’如何?”
张汤闻言,知道有些事情糊弄不过去了。当下跪地不起,声音急迫却故意压低了说道:“陛下饶命,微臣什么都不知道!微臣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陛下饶命啊!”
刘彻在案桌后面直起了身子,看着前面跪地不起,不停叩头的张汤,神色讳莫如深。手指在椅子扶手旁无意识的敲打着。直到张汤额头见血,这才漫不经心的开口说道:“若是朕现在让你知道呢?”
“……”张汤闻言,瞬间无语。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刘彻。刘彻依旧是帝王常有的面无表情。神色坚硬如铁,看不出个一二来。张汤也摸不清楚帝王的心思,当下低头不语,也不敢应话。
“朕问你话呢?缘何默不作声?”刘彻却难以考虑张汤的内心波动,看着默不作声的张汤,言语间透露着不耐烦。
大滴大滴的汗水掉落在青石砖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在静谧的大殿内让人愈发紧张。张汤下意识的抹了一把已经被冷汗浸湿的脸,吞了吞口水,方才开口说道:“陛下和太子殿下是父子……”
说了一句,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父子又如何?”刘彻却不放过已经惊恐欲绝的张汤,依旧咄咄逼人的问道:“父子——又如何?”
“陛下——”张汤将颤抖不已的双手按在冰凉的青石板上,额头也抵上地面的青砖。企图如此能让惊恐的心平静下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是太子的父亲,太子的一切,自然都是陛下的。”
说完了这一句话,张汤突然轻松不少。身体松垮的跪在青石砖上,看着刘彻虽然面无表情却微微明亮了的双眼,知道自己这一番话算是没有触怒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