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喆珂单手托腮,静静听着,漆黑如宝石的眸子打量了楼成一眼,落到了他飞快翻转硬币的左手之上,沉吟片刻后,用不太确定的语气道:
“橙子,其实你心里也不太平静吧?”
啊?楼成一下怔住,本能想要否定,可目光扫过翻滚跳跃的硬币,就像看见了自己处于同样状态的心湖。
它看似幽静缓和,只得微波荡漾,实则深处紧绷,暗藏翻腾。
是啊,“拜访”约瑟夫后,我也是控制不住地“虐待”矿泉水瓶,冰了又热,再冰再热,直到看见珂珂,才勉强安宁下来……
作为一名遵纪守法十几二十年的学生,自己根本不像刚才敷衍史密斯时说的那样,法律意识淡薄,是天生的亡命之徒,渴求的从来都不是提心吊胆的生活。
虽然也经历了杀暗部九品等事件,提升了生死边缘的适应能力,锤炼了心境,但要么被动卷入,要么不涉及生命,且有师门处理手尾,无需担忧,与在异国他乡突袭“屠夫”,清除马耶夫斯基等有着本质的区别。
说到底,在这方面,我也只是个雏鸟,而且不是太喜欢做类似的事情。
被女孩仿佛看透心灵的目光一瞧,楼成念头纷涌,最终化作了一声叹息:
“珂珂,过来,让我抱一下吧。”
“嗯。”严喆珂离开座位,走到楼成身前,仍由他站了起来,张开双臂,紧紧拥住了自己。
熟悉的味道丝丝缕缕钻入鼻端,萦绕于脑海,美好的娇躯纤细温暖,彼此的呼吸似有共振,楼成的心慢慢平静,“看着”忐忑、不安和紧绷等感受一点点归于幽湖,不再暗流汹涌。
这个过程里,严喆珂笨拙而生疏地安抚着他的后背,一如他温柔地抚摸女孩的秀发。
“除掉了屠夫和马耶夫斯基,康城其他罪犯要么不可能牵涉你,要么属于杜姨可以应对的范围,嗯,只剩下帕维尔一个,他躲在圣顶大教堂,不避几个月的风头,应该不敢再偷摸出来,而且他的目标主要是未成年的孩子,反正我应该没什么要做的了,可以放松地享受生活……”楼成嗓音低沉,没怎么组织语言地想到什么说什么。
严喆珂安抚的动作逐渐熟稔和顺畅,埋头楼成肩膀,低声回答道:
“这样挺好,这样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