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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夫人跑得气喘吁吁:“我是得了京中快马加鞭送来的家书才知, 恐怕要处置你们的政令也就在这两天了, 可得早作打算。”

凤姐顾不上多想, 上前握住唐夫人的手:“多谢您看顾!冒着这么大风险告知我夫妻!我们定会保密!”

说罢,她和贾琏对视一眼, 默契的双双下跪:“此恩今生难报!”

唐夫人忙扶起两人:“快别说这话,你们赶紧布置才是!”她本来是白家女子, 嫁在四川, 收到族姐白夫人的书信介绍,才与贾琏夫妻熟悉认识,凤姐性格爽利, 说话风趣, 渐渐两人成为好友。此番京中变故, 她也是收到家中书信, 便急着快来报信。

送走唐夫人,贾琏和凤姐开始收拾筹备,先将家中金银细软都细细缝制在粗布衣裳里, 又尽数换在贴身小衣下面,贾琏想想又不对:“据说进了大狱,第一遭便是剥去身上的鞋袜衣物, 哪里有什么用?倒不如将衣裳缝制的厚实些,多絮些棉絮好抵御风寒。”

于是凤姐和平儿连夜给全家缝制小袄夹衣棉鞋,皆是用外头下人穿的粗布,只不过内里絮得厚实些。

贾琏又说:“还有一事, 若是出嫁女自然不追究,可家里的媳妇是要追究的。”

王熙凤纳闷:“好好儿说这个做什么?先前我们王家不是出事了么?也没殃及我这个出嫁女。”这她是知道的,当时她还幸庆自己家是王家旁支,不会说话在金陵守着祖产,何况她也是一介庶女,母亲早死,父亲去世后早就与王家没了什么干系。

贾琏便一咬牙:“我今日写封休书与你!你带着平儿相依为命,又有唐夫人是你至交,总能庇护你在此处,等京中风波平息,你便去寻林姑父,他总能护你周全。”

王熙凤摇头:“不成!我走了可以,可儿女怎么办?他们都得抗贾家的罪,生母不在身边不知道还受生母磋磨呢!”

如今她与贾琏的情愫日渐深远,早不是当初可比,是以也舍不得丢下贾琏自己独自求生,贾琏就了然的笑笑,劝她:“若是抄家家里的余财哪里保得住?孩子们怎么也会被带走,倒不如你在外头谋划着呢。”

凤姐思索了半天,贾琏却自去了书桌,写了休书:“明日我们当着外人的面起了争执,我便写休书给你,你带了金银财物自己往外面暂避,若是唐家有往京里去的车队,你便跟远些跟在附近,别连累了唐家。”

凤姐泪珠儿滴落,什么都没说点点头。平儿跟着落泪,却先跪下:“便是和离,我不能走,公子小姐年纪还小,到时候定会关押在女监,我护着他们总算可以尽些心意。”

三个人都是聪明人,不用争执便可知道这是最妥当的法子。好一个忠平儿,王熙凤叹一声,却仍然什么都没有说。

第二天白天,贾琏便青天白日在房里与平儿拉拉扯扯,惹得王熙凤大怒,指着贾琏的鼻子大骂:“昔日我王家门缝里扫一扫,也够你贾家过,如今倒狗眼瞧人低,花花肠子一箩筐,活像那偷腥的猫!”

又骂平儿:“好□□!你偷主子汉子,还要治死主子老婆!你们□□忘八一条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