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玓听得云里雾里,只顾着疯狂点头,看到江堰进来的时候,眼睛都亮起来了:“老板!”
梁喜识也站起身,推了推眼镜:“小江总。”
江堰说:“左护法,你努力到我不给你加工资都不好意思了。”
“我的工资已经很高了。”梁喜识非常客气,“倒是您,怎么都放年假了还来公司?”
江堰那真是有苦说不出。
临近年关了,大哥也变得清闲起来,成天见儿的就待在家里跟他玩什么守株待兔,什么老鹰捉小鸡,什么引蛇出洞,他每天都战战兢兢的,恍若一只马上就要被逮了去烧烤的小兔崽子。
再加上江一朝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药,每天也跟着大哥一起蹲他,时不时用谴责的眼神看着他,还要动不动拉着他进行一顿不知所云的兄长之教诲(自称),他感到非常窒息,于是出来游荡一会儿散散心。
梁喜识又推了推眼镜:“快过年了,小偷也变多了,江总要稍微小心一点。”
江堰点头应是。
三人百无聊赖的在公司里待了一阵子,没多久就发现别乐也来了,正在勤勤恳恳给公司里的花花草草们浇水、给流浪猫狗们喂粮吃。
江堰发现自己可能真的体质有点特殊,特殊就特殊在特招宠物小精灵,方圆十里之内的小精灵会自动汇聚到自己身边,他盘算了一下,现在都可以组成一个小精灵战队了。
秦玓最近拿着实习生的工资,穿的不破破烂烂了,也被梁喜识逮去好好弄了发型,他也知道自己长得好看,没过多久,又趁梁喜识没注意,悄咪咪凑过来说:“老板,你看我。”
江堰很给面子:“艳光四射。”
秦玓没觉得这个四字词有什么不对,又凑近了一点,眨眨眼:“老板,快过年了,和我回去一起吃饭吗?”
江堰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梁喜识的怒音:“呔!休得胡言!!”
“……”江堰微笑着撸他狗头,“人家是外国人,你对他不要这么严苛。”
梁喜识逮着秦玓又在科普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江堰坐在老板椅上,看着空旷的公司,以及落地窗下熙熙攘攘喜气十足的人群,深深叹了口气。
唉。
他的心思千转百回,最后只是觉得,真是剪不断、理还乱,进亦难、退亦难啊!
江家很注重家庭团聚,每年春节,大家都会实实在在地在家里待一整个年假,期间还会有世交来串门。作为最小的儿子,他肯定是不能缺席的。
也就是说,他要和大哥在家里至少待七天。
江堰的脸缓缓变成了一个愁苦的木桩子。
倒不是别的,他寻思就大哥这个上手速度,七天之后不知道进度条会被拉到哪个奇奇怪怪的方向去了。
老天,随便来个人,把他那点破事抖搂出来吧!
他宁愿出去自立门户,也不想再这么纠纠结结的了,再这样下去,指不定自己会比江一朝还秃那么几分。
梁喜识虽说嘴上在训秦玓,身体却很诚实,一直往江堰这儿看,时刻准备给自己的老板分忧:“小江总,出了什么事吗?”
“出大事了。”江堰捂住自己的脸,整个人又虚弱成了一只真皮沙发:“火烧屁股了。”
梁喜识虽然没能理解他的意思,但依旧非常礼貌地对掌门的屁股感到允悲。
江堰在公司里待到晚上,才忙不溜地回了家。
众所周知,自从旅游回来过后,江裴凉就从之前的定点刷新爱理不理型npc变成了就特么逮你游荡型npc,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门口装了警示器,反正江堰还没来得及溜进门,就瞧见沙发上坐着一个的大哥,看电视呢。
明明自己房间不是没有电视,非要在外头看……江堰在心里小声逼逼。
但他还是止住了步子,艰涩道:“大哥,你不吹头发的吗?”
江裴凉像是刚洗完澡,见状扫他一眼,把手里的东西丢了过来。
江堰下意识接了个准,低头一看,是个小小的电吹风。
“……”
他很自觉地绷着脸走过去了,站到沙发靠背后帮大哥吹头,不断洗脑自己只是个tony老师,动作僵硬到林正英看了都要狂奔过来贴符。
第二天就是除夕,现在家里的年味装扮几乎已经完成,电视柜前面簇拥着大盆大盆姹紫嫣红的鲜花,每个房间门口都被江一朝贴上了自己精心选购的对联,走廊处最后还是挂上了江淼的油画,大厅暖黄的高级灯光也失去了用武之地,被七彩大灯笼无情取代。
江堰一边给江裴凉吹头发,一边心不在焉地想,也不知道这糟心玩意儿啥时候能摘了。
手指的动作很轻柔,江裴凉往后微微靠了靠,一时之间,大厅里只有电吹风闷闷的轰鸣声。
他的头发乌黑,不像江堰自己的又软又卷,江堰吹着吹着,童心未泯,开始拿手掌把他大哥的头发按下去,又看着发根们倔强地翘起来,来回几次,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