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堰用手拍拍一旁的陪床,说:“这个床太小了,你要不回去睡?”
他瞅着大哥昨晚属实没睡好,不知道是不是认床。
江裴凉:“……”
不小,两个人抱着都能躺得下。
江堰的吊针打了一瓶,过一阵子才到另一瓶,他怀抱着一颗为大哥奉献的心,像一只筑巢的喜鹊,把被子都拍拍松软了,还把自己的枕头贡献了出来,“或者大哥试试抱着东西睡,这样很舒服的。”
江裴凉没应,走上前去,“你呢?”
“我?”江堰乐呵呵地拿起床头柜上的药膏,“我去卫生间涂涂药。”
江裴凉顿了一下,“你够得到?”
背上可是起了不少疹子。
江堰毫不吝惜地给予自信笑容:“不要小看我们的祖先。”
江裴凉:“……”
他垂着眸,上前把药膏拿了,“我来吧。”
江堰顿时肉眼可见的喜出望外:“真的吗?”
“真的。”
“嗯……”江堰权衡了一阵子,还是道:“算了,大哥,你先睡吧,我自己可以的。”
没别的,他主要是怕去一趟医院回来,自己风生水起,大哥反而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昨天晚上他尽吸大哥阳气去了呢。
江裴凉冷冷道:“没事,我不困。”
“好、好吧。”江堰老觉得身上痒痒,他还没来得及伸手抓,就被啪叽打了手腕,顿时委屈成一坨:“我痒啊!”
“忍着。”江裴凉说,“不许抓。”
他拿着药膏站到一旁去,看似在研究说明书,沉沉的视线却禁不住往旁扫去,江堰正皱着张脸,开始窸窸窣窣地脱衣服。
江堰的动作极其自然流畅,像是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身体会让“大哥”有任何非分的想法一般,三两下就把睡衣掀了,皮肤暴露在空气中,他忍不住缩了缩。
江堰背对着他,热情洋溢道:“大哥,好了,来吧!”
江裴凉倏地将目光移去。
窗外的自然光下,江堰白皙的皮肤仿佛泛着光泽,他的身材并不纤弱,线条流畅优美,却在临到腰部时骤然掐进去一个微妙的弧度,细到令人心惊,仿佛自己的两手覆上便可轻松掌握。
江裴凉喉结微动,头一次开始后悔自己所做的决定了。
“大哥?”江堰等了半天,觉得自己像一朵在微风中摇曳的小花,飘飘道:“好了吗?”
这药膏盖子这么难开吗?还是说明书过于晦涩了?不应当啊,他相信就算全用印度语写也难不倒他大哥的!
“……马上。”江裴凉移开视线,感觉喉咙干渴,拧着眉顺手捧了茶杯,一饮而尽——
江裴凉:“唔!”
摇曳的向日葵本人倏地回头:“大哥,怎么了?”
江裴凉将那个茶杯好好放在桌上,换了一旁的凉水镇镇,才后知后觉捂了嘴,眉关紧锁。
江堰在撅着屁股跑过去的同时,还不忘感叹,大哥就是大哥,要是他被茶烫到,现在估计已经把脸皱成包子褶了,大哥竟然还能烫的如此漂亮,这个表情管理即使出道了少说也能当个门面吧。
江裴凉被舌尖上的烫痛抢走注意力时,忽的听到拖鞋啪叽啪叽的声音,清风自面前袭来,紧接着,一双温热的手捧起了他的脸。
“大哥,”江堰非常大逆不道:“舌头伸出来看看,有没有起水泡。”
江堰站在江裴凉面前,垫着脚观测,江裴凉视线微微一动,全部景色尽收眼底。
他顿时感觉舌尖更疼了。
“大哥?”江堰觉得很奇怪,大哥平时话即使不多,也不会今天这个样子,难道熬夜真会使人智商降低,“快点,有水泡就麻烦了。”
江裴凉吞咽一下,不是很情愿地把舌尖伸了出来。
他皱着眉,又很高大,现下被捧着脸,不情不愿地伸舌头,眼神又黑沉沉的,看起来倒像是哪只威风凛凛的大型猫科动物。
江堰又垫着脚,专心致志地把那一截舌尖全方位观测了一遍。
江裴凉沉着眸子看他。
眼前人仍未着上衣,不知为何一直沉吟不动,紧紧盯着自己的舌尖,江裴凉有些唇干,手掌想抬起却又放回,反复数次。
那截细腰的弧度实在太过惊人,他无法忽略。
二人维持着这个动作,时间已久到不正常了,江堰捧着他脸颊的手掌依旧散发着暖,但江裴凉已分不清他的意图,也分不清是自己面上的热度还是他传递过来的了,心跳在不断鼓噪,他呼吸重了些许,终于沉冷着眼,将手抬了起来——
“大哥,不是我想说你。”江堰义正言辞道:“你这个舌苔啊,实在是太重了啊!”
江裴凉的手僵在了原地:“?”
“你前几天没这样吧?你昨晚通宵出去吃辣条了?这是上火啊,大大的上火啊!湿气非常之重啊!”江堰试图展露自己对大哥的孺慕之情,“等回去了,我带你去拔火罐哈,很有用,两个人还八折的。”
江裴凉:“……”
他面无表情地放下了手。
……迟早被这张嘴给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