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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伊吹骂他是老狗,他就像最落拓的狗一般趴在地上,双手不停地往回搂着什么,直到他紧紧拥着雷肜伞,双手空空。

谢墩云知晓自己命不久矣,俄顷咆哮道,“小九,老子从未把你当作朋友,只因为老子一直将你看成兄弟!”

“鸠罗纳夜,夔牛衔杯,血泪盛皿,皆如眼下!”

“小九九,对不起,原谅我……”

谢墩云默默闭上眼睛。

“你竟然还敢教唆阿鸠!”上官伊吹气积千丈,高举的弯刀笔直砍向谢墩云的后颈。

血花刹那,靡靡得与戚九模糊的视线汇作一副淋漓丹青。

上官伊吹抛去手中血刀,仿佛从血水的洗涤中,披一身红袍墨发,快步向呆滞的戚九走来。

“阿鸠,勿怕……”上官伊吹用自己的身躯遮挡了血泊中的碎影,他伸出双手去,从琉璃匣中抱出戚九,款款深情道,“我们的敌人除尽了,以后这个世界就只剩下我们了。”

只有你与我,朝夕相伴,日月无错。

戚九在他怀里静静地躺了一会儿,鼻头牢牢地嗅吸了些什么气息,轻手拍拍他坚实又沸腾的胸口,慢腾腾道,“不,是我的敌人,还没有除尽。”

上官伊吹的心跳明显置停一瞬,更激烈地跃动起来,“还有谁是你的敌人!”

“当然,就是你……”戚九奋力从上官伊吹的怀里跃出,天野里成千上万的身影,在他的头际投射着凌乱的黑线,拉长且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