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墩云虎躯一震,举头高望去,蔚蓝如海的天野里赫然露出一个大窟窿,汩汩的岩浆倒灌,一片绯红渗透着滚滚烟气,周遭仿佛火炭炙烤一般,连呼吸吞吐间皆是热气。
东佛又道,“你还不懂吗?”
“我们根本是被某人围困在一个十成十逼真的幻彧里罢了。”
“你所看的山,水,树,鸟,都是虚幻的,甚至连你在乎的人,也不一定是真的!”他故意说得意味深长,完全是刻意叫所有人都慌张起来。
上官伊吹的脸色一绷,像被戳中了心事,益发像木偶一般不能动弹。
谢墩云愕然惊觉,伸手一捉正摸到白式浅冷冰冰的手,瞬时证明了他并未做梦,所有听见的都是真实的。
而亲眼所见的,却是假的。
谢墩云的手死死扯着白式浅,生怕对方会变作虚妄一场的华梦似的。
东佛瞧出他心里明显的松动,对着上官伊吹傲慢笑道,“这层幻彧确实栩栩如生,若不是我亲自经历了一切的不幸,在此地待了八年之久,也不可能洞悉一切玄机。”
“我们!!!根本就是在鸠罗纳夜幻目里,倍受愚弄的一群卑微的蝼蚁罢了!”东佛甩动着仅剩的单臂,长发漫漫,黑夜仿佛自他背后铺盖而来,遮蔽光明深处而去。
白式浅的脸色顿时一变,他反捏着谢墩云的手骨同样不断收紧,发出嘎嘣的声响,睨看臂中人时,竟觉得谢墩云的唇角勾出一线若有似无的讥笑。
上官伊吹终于从熊熊的火势之中抽离回自己的注意力,眼前的事态十分严峻,已不容得他再分心。
似是追忆,也似是顿悟,缓然开口道,“原来如此……不过……”
他的笑意开始在唇畔荡漾,“七皇子是一口怨气吊着不死,可元昭公主恐怕已经过了奈何桥吧?况且,我的阿鸠若不放你们出去,你们打算如何出去!!凭着白日做梦吗?!”
“我也规劝你们二位先设法把我的阿鸠从噩梦幻彧中救出来!”上官伊吹的明刀在手,闪烁出惊人的杀光,“若是硬闯我这关,恐怕不是你们一个死,就是全死!”
“上官伊吹,你最该闭嘴!”沅殇鬼婴震动着流光溢彩的羽翅,凤凰之音灌耳悦动,“若不是你和白家堡那些该死的东西以擘逻漓咒处处封印着本宫,本宫的血海深仇早已泯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