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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尽在眨眼之间。

戚九清晰地嗅到了死亡的气息逼近,没有任何幻物能够阻挡它,温暖的阳光居然穿透了厚重的血气,柔软地抚慰在他的身上。

并无害怕,甚至于是从容不迫,戚九缓然举起右掌,掌心迎着弥漫着和睦的光芒,柔光自他手中开辟出一条道路,所有的呼唤都化作耳畔鸽子的自由嘹音。

独眼蜚牛横冲直闯,与他的掌心猛地一撞,犹胜撞入风眼的霭翳,顷刻被戚九右掌的银碎吞噬干净,连瘟气一并吸收得不留残余。

上官伊吹将轲摩鳩扶在东佛怀里,一把扯住戚九上下打量,艳绝的脸上气急败坏,简直怒不可遏道,“你疯了吗!为什么不造幻!你知道我有多担心!!”

戚九仿佛被抽尽气力,转手一看右掌,银碎间的青牛纹骤换作了独眼蜚牛,唯独少了牛头的部分,故而观之并不周全。

戚九仿佛明白了什么,对谢墩云喊道,“谢老痞子,龙竹焺背后的银碎正是牛头衔杯的花纹!”

谢墩云正有此意,对着龙竹焺的后脊连补三刀,哪知龙竹焺的目光空泛,族人的灭亡掏空了他的全部魂魄,等死只是迟早的事情。

步卅狂刀的刀风掀起阵阵寒光,即将砍在银碎上时,久久不曾露面的柳白骨忽然呵呵笑道,“他的银碎可是我家主人的,你们不过被我家主人小小利用一番,可别做多余的蠢事!”

黑色的发丝如复燃死灰,四面八方卷来裹住龙竹焺僵硬的身躯,化作一股诡谲多变的烟气,眨眼从众人面前逃逸而去。

“真该死!”轲摩鳩紧紧握住自己受损的幻印,一手推开东佛的搀扶,像是激恨无法得到宣泄,狠狠盯着东佛与众人,“我们分明是被耍了,却根本不知道对手到底在想什么!”

“然而对方却对我们了如指掌,是吗?”谢墩云收回步卅狂刀,面部的表情是难得的严肃,他摸摸自己的头颅,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戚九无力听他们说什么阴谋诡计,他的心思全部被银碎间善变的花纹给彻底搅乱,眼前不间断地坠乱天花,嘴里神神道道着,“之前是犀牛,接着是青牛,而后是独眼蜚牛……凶兆,为什么变得越来越不吉利了……莫非是给我什么暗示……”

上官伊吹放出信号,召唤鲤锦卫来善后,遂把惶恐不安的戚九安抚在怀里,“有我,你莫怕,如吉,我与你同生极乐,如凶,我与你同死黄泉。”

戚九冥冥中被他安慰,惶恐不安立减一半,整个人立马踩在云端,头晕脚软得摇摇欲坠。

然而陌川更加疯癫得厉害,抢去话头喊道,“你放开我!谁要跟你们一起送死,你们这些疯子!!”

眨眼间从戚九的身体里面滚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几日不见日光,整个人肤紫唇白,美丽的眼睛深深凹陷入眼眶,连青髯亦从枯白的脸颊间稀稀落落,身上红衫渗透出腥臭的汗液,不停地挥舞着手脚,鬼吼鬼叫道,“我再不作幻了,再不作幻了,你们爱去哪里寻死,就去哪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