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子赶紧夺下他快要砸出去的荷盘,打着圆场道,“花楼里的客人不就来图个乐呵的吗?你也太不谨慎了,端个荷盘也端不稳当,我来给各位爷爷道个歉,真是对不住了。”一句话安抚了所有人的情绪。
陌川扭头便走,多一句话都没有。
东佛借题发挥道,“大好的男人穿什么齐胸裙,俺们的好兴致都要烟消云散了。”
桑子绝不会开罪财神爷,连忙又道了歉,双手一拍,对跑堂的说道,“这厢的酒菜要最美味的,陪酒的姑娘要最漂亮得。”
跑堂一个箭步飞出。
再回来时带了一桌子美味佳肴,两个海棠春姿的花娘,娇滴滴地端着锡制金鱼倒流壶,内盛玉液琼浆,环佩玲琅坐了过来。
戚九拉着彣苏苏主动让一旁去。
一个随笑道,“爷爷好风趣啊,来花楼里玩还自备了姑娘。”
东佛把两个软腰一掐,“你们好生陪俺就行,那俩个都不食人间烟火,甭理睬。”遂笑作一团,花底滑莺。
彣苏苏提着花鸟纹竹提篮,“你们玩,我出去一趟。”
戚九的眼睛被深深荷盘吸引,无声与对方招招手,端在桌面间。
这荷盘做得堪称栩栩如生,每一片花瓣都是削切的面皮,擀至极薄,花尖点燃了柔嫩的粉色,丝络清晰可透,仿佛真花,自盘底机关一扭,三百六十片花瓣向光绽放,露出嫩黄色的小莲蓬。
不由对笑成一团的花娘礼貌问道,“这花……可是出自你们花楼里哪位膳夫之手”
花娘玲珑,笑盈盈地倒一杯酒液,递于他道,“这位小郎君真是痴痴傻傻得好生可爱,旁人来花楼皆是寻欢乐的,只有你盯着那廉价玩意儿瞧个仔细。”
另一个接嘴道,“就是咱楼里的男女人……就那个开罪了两位爷爷的陌川……”
“话且说,他不好好学习伺弄客人,借着皮相标致,且舞姿略有些勾人处,得了楼主的赏识,平素不管他自由。成日里得空往庖厨里一钻,沾一身油烟臭气,早是楼里的笑话。”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高于岸流必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