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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屋子外更黑,堪比蒙着布的鸟笼,沿途偶有香气馥郁,闻了觉得十分清甜,振奋精神。

当空中一轮圆孔孔的皓月,是整个世界里唯一的微光。

青衣人的眼睛一直打不开,但是仍旧举头望去,约如感慨万分道,“闻日几时有?夜月当空照,吾心自祈明,举首待鸡叫。”

戚九最能体会,那个透光的圆月,可不就是放鸡进来的洞嘛。

估计真是憋久了,都把人憋出诗情画意来了。

不禁尴尬笑道,“真是好诗,意境深远,惟妙惟肖。”

得了爸爸夸奖,青衣人益发迎谀起来,推着戚九在空洞投来的光环里停下,问道,“爸爸,转了半晌你可累吗?”

戚九被他唤得有些心力交瘁,直言不讳道,“其实你的年岁比我要大,之前隔着……壶不好交流,今日面对面正好跟你纠正一下。”

青衣人反不以为然,“是又如何?咱们不以年岁论英雄,且以本领称短长,想我如此修为,竟被你轻松击败,便该尊你一声爸爸大人的。”

戚九也不知如何再辩驳,倒是青衣人兴致勃勃,再以幻印招来一桌酒菜,准备要与戚九对洞畅饮。

戚九还是寻不到拒绝的理由,对方的热情高涨,如烘似炀,只好舍命陪君子,由着对方强灌了几杯酒。不过喝酒的地儿,在他心里始终是个障碍,害得戚九多少有些懊悔,应该当初给青衣人换个更好的地方。

酒过三巡,两人都有些微醺,戚九迷迷糊糊地想睡,青衣人旋即恭恭敬敬道,“爸爸今日累了,且先睡吧,儿子替您驱除肢体间的乏累来。”

酒兴上头,累眼昏花,戚九的口角亦囫囵不清,“好,孝顺的好儿子,且辛苦你了。”侧头睡了过去。

青衣人的笑容加深,趁戚九半寐不醒时,幻出了一桶温热的水,先把戚九双腿上的绷带层层敞开,露出皮肉来,搁进温水里浸泡片刻,取出来后摸上皂膏,再以长剃刀刮毛,嘴里嘀嘀咕咕道,“轻一点,慢一点,若是剐破就要废了。”

直到清除去戚九四肢间的细毛,滑溜溜得宛如剥壳的鸡蛋,再用新浸的药棉包裹起来,竭力保养得宜,谨慎苛刻。

待一切完毕,后把昏昏欲睡的戚九送回屋休息。

期间规规矩矩,并未有半点图谋不轨,连续两日皆是如此往复,戚九始才降低戒备,想着纵然如此,也不必费心提防,应该找个恰当的机会走出小铜夜香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