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式浅冥冥中仍是很介意对方凶了自己, 自袖中取出一张素雅的竹宣纸,上面抄有清心咒, 足以寡欲。口中不觉冷冷默诵。
谢墩云偏生着顺风耳, 偷问戚九, “姓白的头秃了没, 老子怎么听见他在念大慈大悲观世音咒?”
戚九被白式浅眼神威胁, 不由心惊肉战道,“我耳朵不太灵光,庙门口灯如一豆,我实在是看不清楚。”
谢墩云一把他的头拍了,“他对你好,还是老子对你好?屡次屈服在那冰坨子的淫威之下,老子要这个小弟弟有什么用?”
白式浅诵咒的声音渐重。
戚九笑,“既然没用,你可以把小弟弟割掉啊。”又道,“今天苏苏姐说,她也想认我做弟弟。”言下之意不必明说。
谢墩云恼了,胳膊夹瓜把他的小脑壳子挤在腋窝下,另一手形成拳头往他头上的“消气穴”蛮力钻了钻。
疼得戚九嗷嗷乱叫。
两人的背影恰如一对儿嘻嘻闹闹的游鱼,于人海中时隐时现,披挂了阑珊灯影,仿佛融入喧闹的情境,又脱凡出尘。
这种间隙,是再钻不进去另一个人的距离。
白式浅的诵咒声戛然而止。
对前面两个身影清了清嗓子,“看到戚九认认真真地在替鲤锦门做事,屡次犯险都是为了维护正义之事,也许他真的只是个天赋异禀的笨蛋,并非是我之前所观察到的莫名其妙的人物。”
他是否哽了,无人知晓。
但是谢墩云的耳畔,一字一字,落入水中的雨丝一般,惊起点点涟漪。
“或许我是时候离开了。”
戚九明显感觉谢墩云的身体僵硬如石,他问,“怎么了?白大神怎么不跟上来?”
“没事儿,他就是那么一个冷漠又固执的家伙,别理睬他。”谢墩云紧紧箍着戚九的头,死活不肯让他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