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九始才从处倒坍的铜镜后爬了出来,套上被熏得半湿半香的衫袴,几个箭步离开是非之地。
七姨奶奶竟是柳白骨!
早在她说第一句话时,戚九已然耳熟能详,故此逃过一劫。
不过奇怪,柳白骨抱着的鬼婴所言,世间仅有鬼婴与自己可嗅见银碎的极乐之香。
如今他手上银碎甚多,反而并没有暴露行踪,银碎的秘密益发扑朔迷离。
沿路忐忑,戚九顺利返回客房,与白式浅已经各自分开后,谢墩云一直蹲在门口等他。
戚九奇怪:“大哥的伤怎么痊愈了?”
谢墩云奇怪:“老弟的头怎么香飘飘?”
说来话长。
戚九急道,“大事不妙,柳白骨跟鬼婴也混入萧家店了。”
谢墩云曾在闲暇时,听他念叨过此二人的妖邪处,不由沉眸一思,“那鬼祟的二人定是奔着银碎而来的。”
才不是!
根本没有解释的时间,因为二人的脚底板断断续续传来无法形容的脉动声。
阵阵声脉,如血管里激涌的血液,自心脏强而有力的收缩再贲张下,由四面八方源起,掀天揭地般汇聚脚底,摇得二人昏昏欲倒。
才说到地,竟连天也剧变。
瓦蓝的天幕,密密麻麻泛出无数道清晰可辨的血丝,犹胜怪兽的眼球,却比眼球更狰狞可怖,直勾勾得俯瞰着萧家店内的一举一动。
二人头皮冷麻入髓,谢墩云道,“太离谱了,此地实在波云诡谲,你去帮助东佛,我去背上白疯子,今天就是被季风碎尸万段,咱们也不能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