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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无奈, 只能自降身份跟水火不容的家伙同屋而眠, 姓谢的竟连鞋都不脱,摆个大字满当当平瘫在床上, 反累得自己在桌椅间凑合一宿。

白式浅单手执伞,一手抚腰,现下心里有多么酷窒, 唇角便有多么锋利。

谢墩云虽看不见他表情,亦冥冥中有所感应,背脊里溜溜得冒着寒气, 身焦肉躁忽得又不热了。

一把扯来盯着纸条呆笑的戚九,夹在胳膊底下窃问, “那个看不见的大神, 现在是不是一脸森冷,正狠狠瞪住老子呢?”

戚九偷看, 果然, 顺便连他们俩一起瞪了。对谢墩云呵呵笑道“怎么可能,人家坐在石头上闭目休憩的呢。”

“最好是这样。”谢墩云打个彻头彻骨的冷颤。

休息完毕, 几人又重新跨马前行,趁着百鸟归林, 抢先一步跨入堘洲霖山的西麓。

纵眼去, 霖山苍峦耸峙, 群山东迤, 林中百溪夹流, 泓波皎澈。

谢墩云自封为几人中的长者,当即招呼所有人下马,唤着彣苏苏赶紧去做晚膳,自己要去山林里猎些野味来。

白式浅冷冷建议道,“咱们既然办的是急事,随便对付几口就上路吧。”

谢墩云一击老拳捣在碗口粗的树干间,树皮当即块块断裂,散如烂石。

他对东佛招招手,“小佛子,去,把树渣捡捡,堆一起烧它个红红火火恍恍惚惚,老子今晚得吃些肉,不吃肉老子就饿得哪里都不想动。”

话锋劲转,舌枪夹棒,棍棍敲向白式浅的耳畔。

莫要干起架来啊!戚九紧张地奔向白式浅的方向,白式浅的剑眉星目里燃燃腾起些波涛,终而又被坚实的冷冰封堵起来,归于寂静。

对戚九道,“没关系,我若真跟他一般见识,便和他落在最低的层次,没得风度了。”

暗讽他是大老粗吗?!谢墩云攥起老拳,青筋咯吧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