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九赶紧道歉,把人扶起来,又帮忙捡散落一地的公文,随手拈来一本,打开略看。

上官伊吹的字体峋长有力,字格风骨如梅,若是细看,每个字略有左斜之姿,与他柴苑拿的三页黄纸上的字迹分外相仿。

对方一把抽走公文,言辞正色道,“大人的东西,从不准许下属们随便观瞻。”看戚九的眼神,更像是看无关紧要的外人,还是个异域的外人。

戚九赶紧一礼,客客气气道,“敢问这位门徒大人,咱家翎首寻常里喜欢用哪只手書字?”

对方很受他这一套礼貌,边将散乱的公文重新叠好,边回复着,“你不是翎首大人从咸安圣城一并带来公干的吗?我以为你自己就清楚。”

“翎首他右手使刀,左手执笛,双手并用,不过据闻他嫌右手挥刀见血,不够干净,所以才以左手执笔。”

戚九心里咯噔一拧,右眼皮当即不不跳,换成左眼皮。

谢过对眼面露狐疑的人,戚九独自出了鲤锦门的隐秘出口,街上照旧的车水马龙。

他还没自己孑身一人出过门呢。

心里的小紧张和小雀跃双双鼓吹,戚九便兴冲冲得四处打听,逢人就探问鸣州城内最奢华的香水行怎么去。

奇怪的是,回复他的人指明路后,均以某种另色眼神将他从头到脚细细刷量一遍,瞧得戚九汗毛屡屡耸立。

想着那个龙家大爷的请客一定不会寒颤,戚九就直奔着最贵的地方猜去了。

果不其然,最贵的地方一定是最杀眼的。远远人未到,金碧辉煌的珠宝气息,伴光招展。

四座殿塔仿佛隆装盛出的妖娆女子比肩而立,纯雪色大理石包围整座建筑,玻璃、玛瑙、彩石各自钩嵌成大象,孔雀,睡莲等绚丽多彩的图形,夺人眼球。

一道人高的红砂石墙围绕三方,触目之地皆是耐旱的簕杜鹃,花妖叶郁,别有天地。

三三两两的游人往返期间,有男有女,多是外族人,北周的国祚鼎盛,万国来朝,唯独良家女子不得肆意出入公共浴室,以免落人话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