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佛宛若死去一般,既无呼吸,又无心跳,连肌理间均是半温半冷,毫无活着的征兆。
戚九骇然,去扯东佛的双手,始才发现他被人凌空半挂,四肢打开至极限。
如一个方方正正的“太”字般,晾在阴暗最浓之下。
而极为诡异的是,束缚东佛手脚的东西,居然是头发,这些头发仿佛鲜活的藤蔓,蠕蠕唆唆刺入每个毛孔内,自东佛的肢体间抽取些什么。
难道这也是幻彧?
若是幻彧,会否太真实可怖了些?!
戚九头皮骤然炸麻,自脚底蹿入股股至寒的阴气,但是也不能放着不管,随即伸手去扯东佛手脚间的长发。
挣扎半晌,完全是白费力气。
戚九想起自己的蝶骨翼刀不在身边,只好壮起胆子,摸索着长发的走向,亦步亦趋往医馆深处走去。
光线渐行渐明。
待他警觉,天空的月色忽然清晰起来时,甚至连风中,亦夹杂了柔和湿润的气息。
戚九隐隐觉察出,清晰后的视野反而移步换景,周遭物貌颠倒乾坤,东南西北忽然顿失方向,转为两极。
而自己,如同从阴的一极,渐走向阳。
愕然再看,手中紧攥的蜿蜒发丝,风一吹,廖然湮灭。
而他右掌心的圆铃印记,此刻冥冥中受到召唤,倏然浮出掌纹,微透于皮骨,继而烛灯残灭,又消退殆尽。
整个院落间,骤然传出嘈杂难辨的呼喊声,灯火人影如梭鱼一般自门廊前穿行。
“七奶奶要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