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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老师说:“是啊,我家小孩想学画画,我打算给他找个老师,你有认识的朋友吗?”

“没有,”秦野说,“我认识刚刚你们说的男生。”

杨老师惊叹了一下,“那巧了,到时候他过来,你帮我介绍介绍,我想给我儿子找个教画画的家教。对了,那是你们家小孩?”

秦野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点头,他抿唇,用力捏了下手里的笔,有点烦躁。某些方面,他和孙兆乐真是一样的冲动,修炼了这么多年也没点长进。

人是趋热避冷的动物。

他一个人行走了这么多年,就算不愿意承认,或多或少是有点孤独的。深

海冰冷晦暗,谁不想去岸上看一眼鲜活的人间少年?

也许起初只是一颗无知无觉的种子,当这颗种子生根发芽,试探性地钻出地面时被他有意识地压了回去,但贪婪是他言行不一留下的漏洞。

那株顽强的幼苗在他的指缝里顽强地成长。

秦野知道要遭了,但每一次他都抱着侥幸的念头,纵容这种冲动。他是何等软弱的人,连心狠一点都做不到。

又或者他能做到,遇见孙兆乐之前的那些年他甚至做得非常好,只是这次偏偏碰上了例外。

孙兆乐推门进来的时候收获了杨老师炯炯有神的眼神,他下意识皱眉,一句“看啥”就要脱口而出,余光瞟到秦野也抬起了头,开口就成了:“老师,有事吗?”

杨老师:“我听你家里人说,你是油画系的?有没有兴趣做家教啊?”

“家里人?”孙兆乐转头看了秦野一眼,再朝向杨老师时已经挂上了笑,说:“但我没有家教经验。”

“什么事都有个开头,看你愿不愿意尝试咯。”杨老师很温柔,她听其他老师描述的时候还以为会是那种非主流杀马特青年,有了秦野的“作保”才稍微安心一点。毕竟和秦野一个家庭出来的人,应该不会乱七八糟的,只是难免还是有点担心。

没想到孙兆乐本人这么端正,长辈对乖巧漂亮的后辈总有点慈爱的心态。杨老师和善地说:“秦老师刚才一直和我夸他们家这个小孩有多优秀,你连教小朋友画画基础都做不到吗?”

她好好打量了孙兆乐几眼,又感叹说:“果然别人家的小孩才是最优秀的,我们家那个前天想学钢琴,昨天想打拳,今天又要画画了,人都要被他折腾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