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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兆乐抓过放在床头的安抚剂,对着自己的脸就是一通喷。

安抚剂的效果并不那么快,一时没有效果,孙兆乐不敢多喷,怕用太多有副作用。他把被子堆在一边,穿着睡衣平躺在床上。

床帘把走廊、室外的光线遮了个严严实实,一点光亮都没漏进来,孙兆乐一边止不住犯困,一边在完全的黑暗里听着自己吵闹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清凌凌的水流自身下浮起,一寸寸渗透单薄的睡衣,温柔地将他包裹其中。水面下并不让人觉得窒息,身体始终温热,柔软的水草拂过面颊时,甚至有一阵令人心颤的痒意。

溪水潺潺,数年不停地奔腾,不远万里地奔腾进他的身体,搅散盘踞一方的炽热岩浆。

孙兆乐是被气醒的。

他梦见自己变成了一片肥牛,有人把他塞火锅里,烫熟了却不吃,只晾在冰凉的盘子里,忙着烫其他东西去了。

孙兆乐就在梦里气急败坏地喊,你倒是快吃啊,凉了还好吃吗!

就这么气醒了。

原来是他昨晚用安抚剂后睡着了,忘盖被子,所以早上被冻醒了。

“…………”

真是疯了。

易感期的后遗症,孙兆乐手脚还发软,有些懒洋洋的感觉。其实昨晚除了安抚剂没起效的几分钟,他之后睡得相当不错。

租房后续决定得相当快,尤其是在方敛舅舅同意双方见一面后,方敛两边沟通一下,就决定这天去拜访一下那位舅舅。

孙兆乐一开始觉得和朋友亲戚住一起非常尴尬,但最后还是被说服了。

“我舅舅小时候摔了一跤,把面部神经摔坏了,就成了一个面瘫。他这人虽然看起来孤僻不好相处,但其实就是个敏感脆弱的小孩。我跟他说要搬出来,他别提有多伤心了,乐乐,你要是能住进去,也算是帮我照顾舅舅了。他其实和喜欢和年轻人相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