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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精心挑选,就是一个很平常的本子,不知道用了几年,黄色的牛皮封面有些褪色,边角处被易潇安用纸胶带贴了一圈小花。

舒颜呼了口气,她的头发淋到了雨,舒颜把半湿的头发一起撩在脑后,她一直没穿西装外套,里面丝绸的衬衫肩膀的部分几乎透明地贴在身上。

舒颜从红酒橱里拿出一瓶红酒,打开倒了多半高脚杯,仰头,将一杯红酒都送入口中。

她走回沙发上,牛皮本静静躺在腿边,舒颜伸手,白皙的指关节抚过本子,深吸了一口气,最终将双手移走,从自己的发间交叠而上,最终十指交叉抵在了额间。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舒颜记得她的大学毕业典礼,就是她当场出柜的那天。那天她说给舒明朗和纪瑛听,说给了唐浅冰和她的一众狐朋狗友听,说给了一直以来把她的性取向当做谈资八卦的人说。

现在想想,还被一个人听去了。

那时候她刚来这儿不到一年吧。

小姑娘坐在台下,扎着一根马尾辫,舒颜不记得那天下台之后易潇安和她说了什么,只能依稀想起她那天脸有些红。

后来她给她画过几张画,被舒颜看到的只有几张,大多数都被易潇安藏了起来。

她以为那是画者对于自己作品的敏感,只要略有瑕疵就不肯拿出来。现在想想,也许只是因为画的人是她。因为觉得有自己不满意的地方,所以一张都不肯给她看。

后来她就出国了,一走两年,回来的次数寥寥无几,舒颜很清楚地记得,每次回来,哪怕是很晚,易潇安总会很干净美好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黄玥曾经不止一次夸过易潇安有礼貌,只是话太少,像是对舒颜有一种陌生的疏离,但即使是这样也保持着和她的交谈、微笑。

哪有什么厌恶的疏离还那么有礼貌没脾气。

将近半年才能见一次自己暗恋的人,见到了,难免不是有好多话想说却又不敢主动,小心翼翼去回答她的问题,尽可能把一切感情藏起来生怕被看出什么,反而被误会成了礼貌的疏离。

一股难以名状的压抑感从身体里汹涌而上,舒颜走到酒橱旁,又给自己倒了一整杯红酒。暗红的液体顺着杯口流入喉间,干红就这一样,酸得厉害。

舒颜再次回到沙发边,身体斜斜地顺着靠背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