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吗?”酒保呲笑,悠哉道:“你看桌上那瓶路易十四,他今晚能提这个数。”伸出四根手指晃了晃。“这还只是那一瓶,不加其他散杯,我在这里一个月的工资,他一晚就能挣出来。”
“你说多不多,来这的有钱人,男的女的,不少是他熟客。”
叹了口气,超那边看了眼,目光在他手腕上的那块翠色手表留恋。“那绿水鬼,就是客人送的。”酒保倚着吧台嗤笑。“这世道,脸长得好看就是占便宜。”
那人再次看向中间卡座,在一片妖艳的搔首弄姿与烟熏朋克铆钉高喊叫嚷中,江渝眉清目秀的像是误入狼窝的羊。他原本穿了件浅白色毛衣,领子恰到好处的能够露出一点锁骨,经过刚才几人拉扯,领口扯的更大,露出一半雪白胸膛,趴在他怀里的红唇女人抬起手,不轻不重摸着。饶是如此调戏,那职业性的假笑依旧雷打不动挂在脸上,眼尾因经年累月假笑拉的很长,即便脸上涂了粉底,眼下黑眼圈还是若隐若现。
那人把一口没喝的酒放下,玻璃酒杯碰到光洁瓷台面时发出一声轻响,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把钞票拍在桌上。
低声道了句:“谢谢。”
凌晨三点,江渝东倒西歪走在街上,他醉的厉害,视线模糊,勉强辨别出路边有根白色路灯,快步扑过去抱住,将今晚吃的杂七杂八的东西混着酒一股脑的吐了出来!
一阵风迎面吹来,他嗅到了自己吐出的那摊秽物发出的异味,还有一些别的味道夹杂其中。
垂下眼睛,长睫在眼睑投下一小片阴影,不同于酒吧里的游刃有余,此刻的他一脸疲惫。路灯的光从上打在脸上,脸被照的雪白,眼尾下那颗痣泛着诡异的红,
老人们说,在这个地方长的痣不吉利,此种人往往一生流水,半世飘蓬。江渝用亲身命运证明,此言非虚。父母双亡举目无亲,要不是妹妹病重需要大量金钱维持生命,像他这样的人,哪用得着赚这种钱。
抬起袖子擦干净嘴,扶着路灯站好,看着前方灯火通明的大路,回头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刚离开,一道黑影“哗”略过他刚才站的地方。旁边路灯好像漏电了一样滋啦滋啦打着火花,闪烁几下后灯泡炸了,冒出一股黑烟。
江渝拐进一条林间小路。平常他是不会走这种地方,然而今天情况特殊。他已经闻到那股酸涩味道越来越浓。
那东西竟跟着他来了。
已经入秋,夜间天气转凉,后背却忍不住出层冷汗。一股阴风从身后吹来,汗毛轰的炸开,浑身的酒也在这一刻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