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安静的落针可闻，就连翻书的声音都没有。因为林葳蕤带了他们实验班两年了，第一次发那么大的火，第一次冷着脸看着他们，也不知道是因为他们真的在聊天，还是因为江野和林燃的事情。

林葳蕤沿着走道走了一圈，最后停在江野的位置边，垂手敲了敲他的桌面，随后离开。

江野随后起身跟了上去，口袋里的手机又在震动，是有电话打进来了，不用看就知道是林燃。赵佳益把那图片发到了他们的小群里，他看不见才怪。可是江野没有接通，一方面前面就是林葳蕤，他现在得顾忌一下林葳蕤的情绪，另一方面，他也不想林燃知道自己现在正往办公室去，将会有怎么样的训导等着他。

理科办公室里的老师很多，看眼神，应该都知道了年级第一江野和转校过来的林燃是什么关系了，只是老师到底是过来人，什么事情都遇到过，比起学生要淡定的多，眼神里也没有嫌恶，只是貌似有些惋惜。

有什么可惋惜的？江野想，自己成绩依旧优异，除了林燃能和自己一较高低之外，没有人能撼动他年级第一的位置。而关于和谁和男和女谈恋爱这件事，与老师无关，这事只和林燃有关。

林葳蕤坐在她的办公桌前，出神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江野。自从去年秋天林燃转过来之后，江野的变化太大了，以前总是冷着脸，和班级里的同学几乎是零交流，有时候他眼里的那种阴鸷，甚至让林葳蕤害怕他以后会是个对社会有危害的人，可是渐渐的他就变了，开始交朋友和别人说话，变得少言但不难交流，眼里的阴鸷也消失了，虽然面对不熟的人依旧冷着脸，但是目光里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了。

师生俩对视了半晌，还是江野主动开口道：“林老师，林燃今天上午请个假。”

“理由？”林葳蕤问道。

“不知道。”江野诚实道：“他接了个电话就走了，说是有事，让我帮他请个假。”

“他不会是怕我训他，故意躲着吧。”林葳蕤拿起桌子上的热水喝了一口，既然已经把江野叫到这里，还是得聊这个问题，“帖子都看了吧？”

江野道：“没有来得及看，但是听杨康他们说了，我知道你为什么叫我来办公室，不用试探性的问，我承认，我和林燃是恋爱关系，如果是因为我们早恋，啊，已经不算早恋了，我俩都成年了。如果是因为这个，老师找学生了解一下我觉得是应该的。但是如果是因为我和他都是男生，而我们恋爱了，那么我觉得你没必要找我来说什么，这个问题改变不了。但是我理解，毕竟这对学校还是造成了一定的影响，虽然第一时间帖子已经被删了，但是该截图的都保存了，议论我们的会很多，但是时间长了，就没有人抓住不放，而且，还有77天就高考了，毕业之后，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你倒是一口气把我要说的都堵死了，你什么时候变的那么能言善辩了？”林葳蕤瞪了他一眼，把水杯放到桌上，“你不让我说我就不说了？江野，你也知道你在和一个男生谈恋爱，你知道这影响有多坏吗？我也就30岁，算是老师中比较年轻的，所以我理解这个同性恋。但是，不理解的人占大多数，你没有看那帖子也就不要看了，我看完心口都堵了一口气，骂的人太多了，那些话，入目都脏眼睛。其实我很难想象，那些骂你们的脏话会是十七八岁高中生说出来的，你们花一样的年纪，接触的甚至比我们老师还多，为什么骂出的那些话会那么恶毒？”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林老师，如果我不是年级第一，那么没有人会在意我是不是和个男生谈恋爱的。”

“你还骄傲起来了是吧！”林葳蕤气的牙痒痒：“我告诉你，我是没体罚过学生，但不代表我不会，别逼我告诉你。这件事年级组已经知道了，年级主任和林燃爸爸认识，估计这会儿他爸已经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处理，我且不为难你，你回去吧，等学校决定，不过你放心，不会开除你的，学校可指望你那个高考状元呢。”

江野自我调侃道：“一个同性恋的高考状元，他们也想要？”

林葳蕤气道：“你怎么现在和林燃一个德行！不贫能憋死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