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不足为惧。
“好。”黎旦旦很痛快地说。
深海遗迹专题栏目还在放送,为这个家里增添了一份背景音。
但餐厅中,先前隐隐有些压抑的氛围就同崖会泉已然舒缓的嘴角,也逐渐放松,很快近乎回归如常。
黎旦旦本以为在发觉自己可能就是沃修后,到它找到新的证据——或者至少是找回一些身为沃修的回忆——是一件困难且用时必定不短的事。
因为迄今为止,它虽然拥有接近于人的思维,可“人类思维”于猫而言,就像是一个大脑内置的固定功能。
它会使用,却从没思考过自己是否拥有人类身份,更从没有在使用人类思维时,感受到一份明确的身份指向,
如果能够想起来作为沃修时的任何事,站在彻底的“沃修视角”去看或考虑一回某件事,那“自己是否就是沃修”这个问题,有80的几率便能直接迎刃而解,黎旦旦对此非常笃定。
只是找回记忆不像去冬天的雪地里抛一条冬眠的蛇。
抓住一闪而过的意识火花,也不像只需迈开了四肢一通伏击带奔跑,就能逮到的兔子或小鸟。
它们都比较讲究机遇。
黎旦旦不确定自己的下一个机遇什么时候会来临。
猫的处世经验是——预先将期望值放到最低,再无论收到什么样的过程反馈,都尽量保持心态积极。
黎旦旦是做好了这个等待机遇的时间将相当之长,没准它再长个几十斤,都不一定能来的准备的。
可在崖会泉忽然查阅了文研院的电子信件,并决定接受对方邀请,作为遗迹发现者之一去参与一场主题活动时,那天晚上,机遇竟不期然降临。
黎旦旦以猫的姿态照例摊开在人头顶,把自己挤在枕头上部与床头背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