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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记忆里的脚步声似乎慢了下来,它和那些浪潮泡沫与风声一起,逐渐被留在背后,被留在过去的时光里。

……只有一点若有似无的海洋独有的咸腥气缭绕周围,像一个小钩,崖会泉被它松松钩住,让他在过去和现在的边界上踯躅。

随即他醒来。

入眼是卧室,房间光线昏暗,厚重遮光帘挡住了窗外景象,但按着崖会泉的生物钟,他猜,这会与他惯常的起床时间偏差不会超过三十分钟。

从那一晚开过远程会,又阴差阳错被百里翻出了幼年时期的训练录影,接着自己还想了些有的没的的东西起,崖会泉便觉得自己的大脑像个自动点映机,他最近频频梦见过去,还每次都只梦见零星两三个小片段。

仿佛梦也知道假如人一夜长梦,整夜大脑皮层活跃,第二天便会精神不好,支撑不了工作似的。

梦境的具体内容,一般也是围绕着崖会泉那天胡思乱想过的东西。

这些天,他回顾了自己以前在“揠苗助长式训练”中干地更多蠢事,自己都很想动手帮自己清一清脑子里的水。

他也偶尔梦见校园,梦见自己穿行在由喧嚣转变为寂静的屋子。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另类的触景生情,反正总之,在梦里回顾过自己当年行径后的第二天,崖会泉又与百里谈了次话,嘱咐电子管家还是在购物清单上加上小鱼干,并让百里把猫爬架等猫用训练设施的攀爬难度调低了。

“完美达标也不是什么非要不可的东西。”出尔反尔的铲屎官那天很理直气壮地说,并拒绝承认在刚发现黎旦旦技能出众的那天,他曾动过要在家里“练猫”,疑似犯了职业病,差点拿猫练兵的事情。

黎旦旦突然重新获得小鱼干,从普通风干鱼到腌制咸鱼到天然海鱼应有尽有,它坐在快把它整个猫埋上一半的密封小鱼干山旁,非常困惑地冲人咪。

崖会泉伸手在猫的脑袋上摸了一把:“你爱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想吃就吃想睡就睡,下次体检时只要别不达标,维持健康水准就行。”

崖上将这几天除了晚上业务繁忙,不断在梦里回顾过去,他白天也忙——双方团队的见面会日期定了,从光辉之翼发来的人员名单也还需要审核调整,他还多了一打繁琐的筹备会要开,每天报送个人终端的文件也多了两打,其中有超过70,都还标着大言不惭的“加急文件”红标。

然后除此之外,他远程操控着光辉之翼的日常换防、布兵、针对重要航道的策略变更……

时间对于近期的崖会泉来说,可见是非常不够用。

不过今天,或许是因为他才做的梦,也或许是因为即便醒来后,他鼻端仍缭绕着一点海洋特色的咸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