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员工角度来说,人家对自己的工作单位自豪也是桩无可指摘的事。
崖会泉很快没想那么多,他见医生差不多已念叨结束,黎旦旦也已在腿上呼呼大睡得像辆长着猫样的机车。
跟被自己的猫练出了条件反射似的,崖将军如今一听到猫呼噜,自己神经竟也隐隐有了想放松的冲动,动用精神力后的轻微疲惫弥漫上来,让他很快起身跟医生告别,又在对方觉得他态度很是反复无常的纠结目送下出院走人,终于带猫坐上外面等候已久的车。
“您和黎先生比我预计的要晚归一点。”
崖会泉和黎旦旦到家时,百里先照例送上“欢迎回家”的问候,再才提起对主人晚归的疑问。
注意到猫似乎醒了,崖会泉捏了下被自己体温烘热的爪垫才说:“在医院听医生分析了一下检查报告,还多听了几句建议,对方比我想的能念叨。”
“唔。”百里似乎就很不适应地停顿,他说,“少爷,这话真的令人意外,因为按着过往数据,您自己日常都很少会对‘门面诊断’富有耐心,从医疗监察中心出院的那天,您的主治医师试图与您好好说说注意事项,亲自给您准备一份医嘱详情单,而您的回应是直接请对方长话短说,短说不了,就请对方把文件靠终端直接传送,省略掉‘口头说’这个步骤——至于那份医嘱详情单和文件,您在回家后直接塞给了我,它们至今保存在我的数据里,阅览进度33。”
自己的医嘱详情单至今才看了远不到一半,却能有耐心听宠物医生念叨,崖会泉丝毫不为自己不遵医嘱的事脸红:“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了解么?医嘱详情单上不必要的事项太多,把疗养过程切割得太碎太细,我不喜欢,效率太低。”
但嫌医嘱太琐碎,为了效率可以随便打发自己的人,却又觉得他的猫是不可以被随便打发的。
问题落在别人身上时,原来真的会比落自己身上更叫人难以放心。
“少爷。”百里用不赞同的语气叫了崖会泉一声,电子管家显然不认可人对自身的敷衍。
崖会泉装没听见,他非常擅长此道。
但他就一时忘记了,现在的这个家里,百里还多了一名帮手。
“喵!”黎旦旦捏着今天刚跟别猫学来的“娘一点的生气腔调”,它拦住崖会泉去路,不让预备装聋作哑的人开溜。
崖会泉分辨出了他的猫是在附和百里,也对他刚才的话有异议。
想起黎旦旦从还在医生办公室时就睡着了,对方对自己的“猫用医嘱”也是一点都不上心,他便觉得这小家伙真是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