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轻霂轻轻笑了笑,说:“你不说,我也要去的。”
路千棠眼睛很亮,笑说:“等仗打完了,侯府也该建好了——我们可以住在那里,也可以到别的地方去。”
萧轻霂抵着他的鼻尖,轻轻嗯了一声。
路千棠呼吸沉了下来,闭着眼睛与他厮磨,低声说:“大火烧毁了我许多回忆,可能永远都想不起来了。”
他说着突然睁眼,说:“你再给我一些新的吧。”
萧轻霂又嗯了一声,亲了亲他的鼻尖,说:“你也给我一些新的吧。”
离京那日落了秋雨,但是天色不暗,成列的兵甲离开郢皋,铁甲冒着寒光。
马蹄纷沓,踩在落叶上有些噼啪的清脆响声。
路千棠骑在高马上,回头看了一眼。
车驾里的人也刚好推开车窗,撞上了他的眼神。
萧轻霂回头看了一眼郢皋城,又看向他,握紧了手里小刀一般的口弦,用口型说了句无声的“走吧”。
路千棠跟他一笑,也说“走吧”。
走吧。
人也许是一阵无根风,又或是一场急落雨,摇落了几片花叶,打湿了谁的衣襟,便不算是了无痕迹。
好在风知道要去哪里、雨知道要落在何地,天地记不住,心内却有方。
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