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聊得热火聊天,路千棠只顾喝酒吃菜,一副与世无争的德行,黄柄看着他心里直犯嘀咕,心说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活啊,这位也太心大了吧?
黄柄跟他暗暗较劲了一路,到这时候还不忘搅搅他的安生日子,说话间也带他一句好,话锋一转道:“师大人知道我们这位将军是什么人吗?”
师文庭摆着笑脸,客套道:“自然是知道的,梁衮出来的鬼骑将军嘛,久仰大名。”
黄柄咧嘴一笑,说道:“师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俗话说,虎父无犬子,这位正是定北侯路鉴远、路侯爷的公子。”
师文庭一听,果然变了神色,站起身向他敬酒:“竟然是侯爷的公子,失敬失敬。”
路千棠一听黄柄那话头就知道他憋着坏,随意一摆手,说道:“百姓崇拜的是定北侯和他手底下的狼骑,跟他儿子没有半分钱关系,大人不必多礼。”
师文庭也不觉得尴尬,坐下了又说:“忠烈之后,理应敬仰,更何况路将军未到加冠之年,就在边境扬名立威,不输乃父啊。”
路千棠不接他的茬,不客气道:“大人谬赞了,区区几个流寇小贼,不足挂齿,哪能和定北侯相提并论。”
师文庭被他聊得无话可说,只好说:“路将军真是心直口快、不拘小节之人。”
黄柄一时不知道路千棠到底想干什么,这就把话聊死了,底下活儿还干不干了?
他正纳闷着,路千棠突然又说:“对了——还有一件事麻烦师大人。”
师文庭眼睛仍然弯着,满脸褶子都透露着慈祥可亲,说:“将军但说无妨。”
路千棠撂了筷子,像是想把痞子兵的骂名坐实了,一条腿不安分地踩到了旁边的椅子上,说:“是这样,此次我们是押送梁王去成苑,但是梁王殿下怎么也是宗室子弟,还请师大人好生照料,不可怠慢。”
师文庭还是那副神态应下了,像是也没觉得他这个人太不礼貌,对方抛出什么他就接下什么。
路千棠晚上回了住处,这才发现不妥——院子是人家州牧大人安排的,周边自然也都是他的人,想光明正大干点什么,不都让人尽收眼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