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利从立刻变了神色,站起身来,说道:“竟然是神医阿多都的传人,虎父无犬女,圣手的后人定然也是圣手。”
辛夷并没有接皇帝的美言,说道:“不敢自称圣手,只是尽力而为罢了。”
萧利从走下来,说:“那不知辛夷姑娘对瑾王殿下的沉疴旧疾,有何高见?”
辛夷拱手道:“不瞒陛下说,瑾王殿下昔日求医问药时,民女曾有缘为殿下看诊,只是那时民女才疏学浅,也是一头雾水,后来机缘巧合再次见到了这种症状的病患,才得知那确为一味慢性毒药。”
萧利从神色肃穆,又问道:“怎样的慢性毒药?”
辛夷说:“需每日服下一定的毒药,历时三五月后便会咯血,被投毒初期或许会有乏力嗜睡等症状,随后便会骨骼疼痛,浑身发冷,久而久之便会气血衰竭而死,但毒发到致死的过程极长,短的也要两月有余——这毒实在阴险恶毒,连纳蛮人早就下了法令,将其划为禁药了。”
顺太妃插话道:“静妃的病症与姑娘说的大致不差,起初还以为是有了身孕,后来便开始咯血。不过听瑾王身边的婢女说,瑾王殿下倒是没有乏力嗜睡的症状,只是某天突然咯血骨痛,日日疼得难以入睡。”
辛夷看了一眼瑾王,又说:“我听闻过静妃娘娘的病症,比起殿下的的确又有所不同——殿下中的毒比静妃娘娘的药效更加生猛。”
辛夷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药方,交给了一旁的太监,呈给了皇帝,说:“大夫本就是该为病人治病解疼的,我往纳蛮边境走了几趟,得到了一些启发——这里有两张药方,一张是静妃娘娘吃下的,一张是瑾王殿下中的招,请陛下看看。”
萧利从接过来看了半晌,疑惑道:“看着并没有什么差别——”
突然萧利从自己抖了抖药方,说道:“这张方子里多了一味薏碱草——这薏碱草是什么东西,朕竟然从未听说过。”
姚太妃的神色霎时变得极为惊恐,手指紧紧抓住了桌案的边缘,眼神也慌张起来。
顺太妃静静盯着她,半点神色波动没有。
辛夷笑道:“陛下好眼力,就是这味薏碱草,加快了毒的效力,也让毒发的症状更加凶猛。”
萧利从把药方交给太监,眉头紧皱道:“那不知道这味薏碱草又能说明什么?”
辛夷说:“一味毒药,哪里都可以配出来,旁的药材有几味都是只生长在纳蛮,不说如今,就是十年前,大齐与纳蛮就是水火不容,这毒必然要从纳蛮出来,但这味薏碱草却只有大齐才有,且生长在深谷中,极其难采摘,很少有药农愿意冒生命危险去拿这味药——”
辛夷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说来也奇了,这么稀有的东西,竟然在郢皋的药坊里便有卖——陛下,薏碱草珍稀不假,但要是拿它入药还是要慎之又慎的,因此敢开薏碱草这一味药的大夫几乎没有,既然郢皋就有药坊出售薏碱草,陛下可以叫伙计去拿账本,十年前的枸杞黄连定然没有账本会记,但薏碱草十年也许就卖一次,定会留有记录,陛下一查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