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轻霂眼尾微挑,那双眼睛里的笑意都没消退,缓缓问:“怎么了?”
雁竹糟心地扭开了脸,说:“没什么,挺好的。”
萧轻霂瞥他一眼,倚在马车上缓缓阖了眼,说:“是挺好的。”
雁竹:“……”这种破事以后还是一个字都不要说最好。
今日的朝会格外安静,平日里爱附和姚章的那群人也缄默了许多。谋逆是顶大帽子,萧利从带兵打杀了许多城防守卫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就是姚章自己也闭了嘴。
姚章现在回想起来知道是被哄骗了,眼下后悔也没用了,再多气性在谋逆大罪前都得憋回去,姚章心里清楚得很,萧怀鸣要是这罪名坐实了,萧利从下一个就要对他下刀了,他现在不管怎么样都要把谋逆的罪名洗掉,不然就真没法翻盘了。
姚太妃听闻只是又哭又闹,几次三番要见萧利从,都被萧利从挡了,还装模做样地让太医过去给姚太妃瞧瞧,说太妃身体不适就不要出来吹风了。
姚太妃又担心儿子,心里又气得不行,想办法见了姚章,又是一番哭诉,姚章胡须颤了颤,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说:“娘娘别哭,那小皇帝是在给我们下套,梁王殿下还是太年轻,火气太盛了些,就这么被套进去了。”
姚太妃并不知道事情缘由,听了姚章细细复述了一番又惊又气,身子一歪扑在茶案上,哭道:“我可怜的儿子,竟叫他们这么污蔑!父亲,一定要想办法救救蕴则啊,他可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她说着又捶桌骂道:“莺慈那个小蹄子,我道她是个好的,没成想和别人一起来算计我儿子!”
姚章那双短眼睛下布满了眼纹,灰色的眼珠里露出算计的意味,拿腔拿调地说:“娘娘别急,孰轻孰重老臣还是分得清的,这番若是救不出梁王殿下我们就都完了,至于那些偷鸡摸狗的,等救出殿下再算账也不晚——娘娘还记得那个静妃吧?”
姚太妃的哭泣声猛地一刹,面上还挂着泪痕,愕然道:“父亲突然提她作什么?静妃都死了十多年了……”
姚章哼了一声,低声道:“那个异族女人怎么死的,娘娘还记得吧,当初戚贵妃——哦,我们现在的太后娘娘,当初可也是出了不少力,你说,瑾王要是知道了,还帮不帮他的好哥哥?”
姚太妃愣住了,迟疑道:“话是这么说……但瑾王也绝不可能……”
姚章一摆手,笑说:“老臣可不敢去邀请瑾王,不过听说那个‘秽乱宫廷’的计谋可是出自他的手,那就让他也尝尝——瑾王殿下成天过得有滋有味的,让他也去坐坐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