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的郢皋喜气洋洋,大小店铺歇业了几天便又开张了,彩带灯笼高挂,一户连着另一户,街道上落下不少细碎的鞭炮火屑,还有小孩争相去捡。
将近半月萧轻霂都没能收到来自苏淮的书信,心下有些不安,这段时间萧利从说是让他待在王府休养,不过是短期内不想看见他罢了,萧轻霂落得清闲,也真的不再出王府了。
再过两天就是元宵节了,往年这些事情都是卿知张罗,萧轻霂向来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也不怎么管,他自己不放在心上,倒也不限制底下人,只是由着他们去玩。
药又换了几副,瑾王殿下的精神气却怎么也回不来,雁竹怕真是那天跪在雪地里把人冻坏了,自作主张给他请了太医来看,萧轻霂也没什么表示,太医来了就搭脉,走了就吃药,脾气好得出奇。
这天他又倚在窗边读书,怀里放着温好的手炉,雁竹发现他越来越依赖这个东西,有些担心他的身体状况,以往屋子里烧得热,他是绝不会抱个多余的东西在怀里,但是太医查来查去也没说什么,雁竹便也不好再多说。
书刚看了三页,宫里就来人传话让他进宫,萧轻霂被冷了好些天,这会儿听见召也不惊讶,只是人显得惫懒,让雁竹帮他接着告假。
只是宫里那位不同意,一定要他进宫,萧轻霂心里冷笑,才不急不缓地换了朝服,往宫城去了。
马车上雁竹还问:“殿下,陛下这次急召,会不会是因为梁王的事情?”
萧轻霂的手指还在摸手炉的圆壁,眼都不抬地说:“旁的事,他也想不起我来。”
雁竹有些愁容,说:“殿下,梁王的轻骑已经快到西倾山了,他手里又拿着盖了圣印的文引,怕是不要两天就能抵达郢皋了。”
萧轻霂微一抬眼,说:“那不是正好,给陛下找点事不好吗?省得成天怀疑这个怀疑那个。”
雁竹俯首道:“但是殿下,如果梁王真为逼宫而来,又有姚阁老接应,我怕来不及反应,出事了怎么办?”
萧轻霂一笑,说:“萧利从怕他,事又做得太绝了,萧怀鸣不逼宫反而不是他的性格——我们怕什么,他们打起来最好。”
雁竹叹了口气,说:“话是这么说,但是我们的位置也并不算安全。”
萧轻霂不以为然地勾了勾唇角,没应他的话,只说:“苏淮有消息了吗?”
雁竹说:“还没有,上一封书信那边应该已经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