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监也吓得屏气凝神,小心地观察着那位的脸色,没敢轻易开口。
若是平时,萧轻霂告罪抽身也就罢了,今日像是被他两句话刺激到了,怎么也不肯作壁上观,又缓缓俯身叩头,说:“陛下息怒,大齐的确曾向吐谷溪许诺,如今吐谷溪受纳蛮践踏,大齐本就该出兵相助,如今见死不救确是……”
“瑾王爷!”萧利从又打断了他,眼神阴鸷,一字一顿道,“大齐本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也是朕说了算——你逾矩了。”
萧轻霂没有抬头,语气生硬,又说:“陛下自登基起便广开言路,本就是为了听取百家之言——草莽可说,百官可谏,臣所言所行皆是遵陛下之诏,不曾逾矩。”
大太监汗都要下来了,心说这位殿下平时都顺着官家的脸色说话办事,怎么今天非要硬碰硬,陛下又在气头上,这不是要找罪受吗?
萧利从明显被他激怒了,这把因为迁怒带来的火气彻底烧到了他身上。
萧利从一身黄袍,站在几步远的地方,冷声说:“那不知道瑾王殿下有什么高见?”
萧轻霂深深叩头,说道:“臣只有两句拙见,陛下善待使臣能赢个美名,出手救吐谷溪于水深火热又积功德,我大齐兵强马壮,拨去几只轻骑出境也不算什么大事,还请陛下思量利害,再做决定。”
萧利从哼笑了一声,说:“朕能理解,那是你母妃的故土,你想护佑那是人之常情,只是今日,瑾王殿下是否有些公私不分,是非不明了?”
萧轻霂仍然跪着,说:“臣字字句句皆为陛下谋,为天下谋,不敢有私心。”
萧利从显然不想再和他多说,一摆手:“天冷得厉害,你回吧。”
萧轻霂没动,又说:“还请陛下饶过使臣,藩国小使不懂规矩,不识礼法,犯不上让大齐天子为他动气,也不要因此污了陛下名声。”
萧利从本已经转身,听他说话又侧目看他,说:“怎么,朕小肚鸡肠,不配做大齐的天子?”
萧轻霂又一叩首,没再抬头,说:“臣只是诚心上谏,一心为陛下思虑。”
萧利从冷笑,说:“你是几心朕还真是看不透,朕只知道殿外的雪还真是清清白白的,连个脚印都没有。”
萧轻霂俯身跪着,玉冠端庄地束着长发,连衣角都没颤上一下,他静默着没有作声。
萧利从厌烦了,一摆手:“要跪出去跪,世安殿地龙烧得太盛,怕是灼了瑾王殿下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