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千棠给他拍了拍身上的雪,拨了一下他头上兜帽的檐,看着他的眼睛说:“进屋再摘。”
萧轻霂无声地笑了笑,没驳他,被他半揽着进了院子。
这别院里没几个下人,只有几个厨房做饭打杂的,还有两个看门的,端茶倒水伺候的丫头都没有。
没有人伺候,路千棠就亲力亲为了,他早就叫人把屋里的地龙烧上了,他自己还没怎么用过,这次倒是提前想着,怎么也不能冻着那位殿下。
萧轻霂在他屋里转了一圈,最后坐在了他的书案后面,说:“这也太朴素了些,你平常就这样吗?”
路千棠先是替他脱了大氅,又给他倒了杯热茶,递到他手里,让他拿着,又圈着他的手搓了搓,说:“我不怎么来住,也用不着人伺候,就是图个清静——你冷吗?”
萧轻霂看他专心致志来暖手,笑了声,说:“你不是知道的,我一直都这样,屋里暖和着呢。”
萧轻霂说着侧仰头看着他,戏谑道:“着急忙慌把我抢过来的时候,怎么没问我冷不冷?”
路千棠冲他一笑,说:“要不是非要跟州府走个明面,耽误了这么久,我就不让你骑马了。”
说着路千棠还俯身用自己的脸颊去贴他的脸,说:“我叫人去拿手炉了,东西都是州府给我的,我没用过,现下不太好找,得等一会儿。”
萧轻霂把手里的茶杯放下,说:“行了,你难道打算跟我坐在这儿秉烛夜谈?别折腾了。”
路千棠亲了亲他不怎么热的脸颊,又去拢他的手,说:“不折腾——我叫人准备了晚膳,就在这儿吃,这里暖和。”
萧轻霂知道他对这个分外执着,也不再多说了,就让他拢着自己的手去暖。
片刻后布好了晚膳,手炉也送了过来,虽然是两个粗使的下人,手脚还算麻利。
地上铺了厚毯,当间撂了一张木案,两人倚窗相对而坐,屋外风雪重了,风裹着雪砸在紧闭的木窗上,一阵沉闷的哐当声,屋内的烛火光在纱罩里时而轻晃一下,把他们交错的影子也映得颤了颤。
萧轻霂被路千棠强制性在身上披了件衣裳,他对这种熨帖很是受用,便顺势缩在了宽衣底下,长发半散,甚是慵懒地斜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