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千棠的半边脸被窗外的强光晕成了模糊的一片,额角的鬓发在日光下泛着金色。
单池留说:“而实际上,失去尖牙和利爪的狼,还不如一条狗。”
“狼拥有过草原,知道原野上的风、和笼子缝隙里渗进来的风,是不一样的。”
路千棠胸口起伏得厉害,半晌才哑着嗓子,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我没有。”
我没有把自己当成狗。
没有被锦绣世景迷了眼。
单池留目光灼人:“千棠,你要自己想办法,回到草原上去。”
路千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营,他魔怔了一般爬上了屋顶,企图越过北边的锦屏山窥见曾经的凉兖。
但他只看见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屋顶,还有数不清的旌旗。
直到临近傍晚,赵景换班回来瞧见他,才把他从屋顶上拎了下来,强行让他脱了衣裳,这才看见里头的纱布都让血浸透了。
赵景见他失魂落魄的,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这是见到债主了啊,这个表情?”
路千棠不说话。
赵景给他重新清洗上了药,自说自话:“别总悲春伤秋的,少年人要有少年人的样子。”
路千棠眼睛生的黑亮,这会儿像是蒙上了一层灰,看着让人心里不落忍,赵景从怀里摸出来一个纸包,递给他:“给你捎的零嘴,吃不吃?”
路千棠闻到了甜香,这才看见是一包麦芽糖,估计是因为天气太热,糖块都黏在了一起。
路千棠看看赵景,心里颇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