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大笑起来,他觉得这样的自己蛮有意思的,让他想起《新桥恋人》中抱着画夹匆匆而过的流浪画家,但不同的是,米歇尔到底还是富家千金,哪怕在外流浪,落魄又脏兮兮的,但终究还会回到干净的世界里,而他,骨子里就是这样的灰暗。
沈恪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灰暗就灰暗吧,至少他有了那幅画。
他从镜子里看过去,看那幅画,画里的林声依旧盯着他。
沈恪洗了澡,刮了胡子,换了身衣服。
他又变回了之前的样子。
三九天,哪怕阳光明媚但也还是够冷的。
沈恪裹着大衣走在冬天的风里,冷风吹一吹,竟觉得格外的舒服。
他还没给林声回复消息,没想好应该说什么。
这一个多星期以来,他没联系林声,对方也只是刚刚才发了一条信息给他,沈恪很好奇这段时间林声在忙什么,但他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询问,他在对待林声时,始终很小心。
就这样往前走着,沿着这条老街巷,路过破败的自行车棚和落满灰尘的社区告示栏,他头顶阳光,脚踏薄冰,穿过一条又一条小路。
沈恪是没有目的地的,就像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画什么。
他只是知道,他想画,想画出跟别人不一样的东西来。
但那到底是什么呢?
他想不清楚。
这个问题直到现在也没有个明确的答案,但沈恪可以确定的是,至少此刻摆在家里的那幅画足够他骄傲一生。
但可惜了,他只能独自欣赏。
沈恪走进一条没人的小巷,点了支烟,掏出手机来给林声回复信息:是啊,天气好出来走走,心情都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