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3 章

直到遇见了凯文逊。

“那你说说你到那里之后干嘛了,”凯文逊问方倾,“总不会是在一旁叫好了吧?”

“我干什么了用你管?”方倾说,“这是个秘密。”

于浩海心中纳闷,这不是个秘密啊,军报上写得清楚,于是他不解地说:“下文中有写到,我们绞杀了卡瑞拉之后,破坏了他们的鲸鱼粮仓,这是我们最后获得胜利的关键,也是我犯下重大……”

“是的!”方倾突然开口,大声打断了于浩海的话,“浩海杀了卡瑞拉,我放掉了鲸鱼粮仓,我们俩分头合作,当天晚上就成功返航了,这些在当晚的水星战舰导航上都有记录,只能说我们非常幸运吧!”

凯文逊道:“这里写着,最后你们大剿匪时,‘赛尔光不战而亡,被鱼刺卡了嗓子,被发现时,已经死去多日’?这、这也太幸运了吧,我他妈都羡慕了……”

“时也,命也,你羡慕不来。”方倾笑嘻嘻地看着凯文逊。

他话音一落,于浩海和刘赢同时困惑地转头看向方倾。

一、二、三。

三秒钟,于浩海用时三秒,终于明白了,方倾改了他的军报。

刘赢伸手要去拿尹瀚洋手里的angel三岛军报,于浩海不动声色地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

刘赢不动了。

尹瀚洋低头翻看着那处,也不禁笑了起来,对于浩海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将才福星’吧?oss被鱼刺卡死了,这也太搞笑了,哈哈哈哈……”

他一笑带动着会议室里的人都跟着笑了,有人开始举例,当年永威将军追杀连城的时候,碰到了大冰雹,敌军的马被砸得狂奔,把敌人都颠下了马;又有人说福林将军最有名的且沪之战,本来十分凶险,但交兵时敌军所在位置遇到了火灾,也是不战而亡等等,都是“将才福星”才能捡到这种便宜,实在是幸运至极。

于凯峰笑着说:“不错,第一战就能捡到这种果子,真是开门红利,后面的内容我看了,三岛的海洋污染着实严重,你在环保方面也写了不少建议,还四处筹款治理污染,体恤当地民情,很有大将之风。”

于浩海硬着头皮,说道:“……谢谢。”

赛尔光是吃了毒鱼死亡的,鱼是于浩海下令,方倾下的毒,现在,锅都扔给了鱼刺身上,说赛尔光被鱼刺卡死,方倾寥寥改动几笔,将俩人犯的错一笔勾销。

于浩海平生从没撒过这种弥天大谎,还是对自己敬重的父亲,在军报上做这种手脚,这实在让他这一贯沉稳镇定的人,心态都要崩了,可军报是同时发给统帅和于总的,也就是说,统帅也已经看到了这份被改写的军报,如果这时于浩海说军报有误,那他就是把方倾整个职业生涯都给葬送进去了。

方倾笃定于浩海不会这么做,于浩海也确实做不出,事到如今,只能按方倾写的来说了,刘赢也意会到了这一点,所以默不作声。

方倾跷着二郎腿,小腿一颠一颠的,得意洋洋地问:“你还有啥问题?”

凯文逊几乎都要把军报翻烂了,最后只说了句:“真是……狗屎运。”

“你就羡慕嫉妒恨吧,”方倾笑着掀开巴尔干地区的军报,问道,“下面该我了?”

凯文逊哼道:“你问吧。”

“好嘞,”方倾道,“这上面写着‘依巴率领四千多人造反’,被你率兵成功击退,殿下,anger共有550人,前面写着被依巴带到不同地方扎营,弄得四分五裂,当时的围场,恐怕不足200人,我请问你200人怎么击退了依巴的4000人?”

凯文逊:“……”

因为闻夕言来放倾炮了。

可他一不想泄露倾炮这个秘密武器,二不想给闻夕言这项军功,所以军报这里模糊地一笔带过了,当然,这逃不出方倾的眼睛。

“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你不知道?”凯文逊说,“我先把依巴给绑了。”

“可他们死在围场,你若绑了依巴,会带着他到别处,与他的人分开。”方倾说。

“我是……”凯文逊眼睛一瞟,看到了刘延川,想起刚刚刘延川拍马屁那句话,便说道,“我是靠我的人格魅力。”

“噗,”方倾笑道,“殿下,咱俩知根知底,就不用瞒了。”

凯文逊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等着被挟持的人,他突然转向方匀,说道:“方医生,您知道方倾在新兵营有个外号吗?”

“什么?”方匀问。

“毒王,”凯文逊急中生智,“我现在怀疑,倪瑞康中了方倾下的毒,不得不交兵给于浩海,而且,那里的污染可能也是方倾造成的,对,是方倾下毒了!”

“啊?”众人都是一惊。

方匀额头一黑:“殿下,方倾虽然胆子大,但毒人这种事,我觉得,他还是做不出……”

“方医生,你可知道方倾是怎么测出来的六种倾弹剂量吗?”凯文逊道,“是用小白鼠,小青蛙,还有我。”

方倾反戈一击:“殿下!你这军报前面写得依巴老贼如何如何骄奢淫逸、当地贪官如何如何大贪特贪,而你才缴获仅仅16.2亿?!我不信!我猜……至少是162亿!”

凯文逊:“……”

162亿,方倾蒙对了。

这俩人你一句我一句互杠,吵得热火朝天,于浩海和尹瀚洋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都因为他们的惊人之语而表情错愣,于凯峰笑着对方匀小声说:“你看我两个儿子,像傻子似的。”

方匀无语地闭了闭眼睛:“你的孩子们都诚实,可驻地上东区的小孩儿……都不老实。”

于凯峰说:“咱们觉得有疑问的地方,他们也都能发现和彼此质疑,这很好。”

可方匀看出了于浩海那停顿的三秒钟,心里埋下了不安的种子,他有些惭愧地低声说:“我的儿子,有很多不足……”

“哪有,”于凯峰说,“机灵又聪明,我看殿下的表情,他八成是蒙对了。”

“他被宠坏了,”方匀不得不提前做好铺垫,“胆大妄为到一定地步,可以说是无法无天,狡辩和……撒谎都特别厉害,脸不红,心不跳的,做医生来说,我很信任他,但是作为一个副将,我很怕他给浩海添乱……”

“你想多了,浩海虽然耿直但不擅变通,正缺这样的副将,”于凯峰说,“我还纳闷他喜欢我们浩海什么呢,一个闷葫芦,不会说笑话,长得又像我,也不是什么美男子,这些年你不知道,我和尹桐都担心他追不到你们家方倾,最后闹得不愉快。”

三个小时后,会议中间休息,大家都出去放放风、喝喝水、活动活动了,方倾站在那里,静静等人群散去,看向低头认真整理军报的于浩海,等候他的发落。

“走吧。”于浩海握着他的手,牵着他往外走。

“不说我,也不骂我?”方倾磕磕绊绊地跟着他,有些紧张地问,“还是要找个没人的地方收拾我?”

于浩海叹了口气,转过身去,高大的身影将方倾牢牢地笼罩着,方倾仰着头看向他,胆怯地后退了两步,头靠在了走廊墙壁上。

于浩海低头,深深地吻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