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时也吃甜品,”方倾低头看着这小巧的圆圆的糕点,“但是刚吃完饭就吃甜品,血糖会飙升,两个小时后再吃比较好。”

他一番话说完,正围着一桌品尝甜品的人,手里的小匙都停下了。

青羚重重地踩了方倾一脚。

“啊……”方倾默默咬了咬后槽牙,把自己的脚挪得离青羚远一些。

他坐在这儿不一会儿就后悔了,几个omega明显平时关系就好,正凑在一起说着小话,青羚与几位夫人坐在那里讨论股票,什么加持减仓他一个字都听不懂,像个异类坐在这个餐厅,而且每说一句话似乎都有问题,被青羚暗暗地扭一把、踩一脚,不敢怒也不敢言。

枢密院事务长夫人把手腕递给他道:“平时方医生的号咱们不是王子公主大将军,压根挂不上,还请小方医生给我把把脉,看看需要补点儿什么。”

方倾想,这个我会。

他把食指和中指按到事务长夫人的脉搏处,微微闭着眼睛,感受着脉搏下信息素缓缓游走的触感,然后睁开眼睛,欲言又止。

“你说吧,我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也是知道的,没事。”

“你真要听啊?”

“当然,讳疾忌医可不好。”

“那个……”方倾谨慎措辞后,诚恳地说,“虽然现在医学发达,alpha信息素阻断剂也在逐渐升级,但omega的腺体毕竟只有一处,这缝缝补补的一次又一次,不同alpha残留的……”

青羚一听不对劲,一脚踹向他的椅子:“到那边儿玩去,大人说话少插嘴。”

在场的人都连忙低头喝水吃茶用面巾擦擦手,挡住自己忍不住的笑。

方倾不敢再说话了,低着头用小匙切割着葡挞。

财务司长夫人赫尔曼一边与旁人说话,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方倾,也许是职业让人格外有魅力,方倾明显气质比在场的其他几位身份尊贵的无业游民omega都要好,只见他身穿细腻柔软的白色针织衫,略微紧身的剪裁很好地修饰了他柔韧的线条,束出一抹窄腰,棕色浓密略带卷的短发蓬松的像颗栗子,带着少年的朝气,侧面看去,灯光勾勒的下颚与颈部线条因为瘦而利落有致,但挺翘的小鼻尖却柔和了其尖锐,端的是个书卷气质的小美人。

青羚明显宠极了这孩子,蓝宝石ladyarpels腕表在别人那里还是只出现在杂志上的秋季最新款,看得着,摸不着,可此刻已经出现在方倾细白的手腕上,方倾脖子上随意挂着的医院出入证链子,都是elsaperetti设计师的得意之作。

“他还是更像你丈夫多一些,文静秀气,纯粹的知识分子,”赫尔曼握了握青羚放在桌上的手,“你这富贵啊,将来真是享之不尽。”

青羚知道财务司长夫人赫尔曼意有所指,笑道:“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罢了,将来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将来啊,咱们都是风雨同舟,不一定谁借谁的光呢,”财务司长夫人笑了笑,“005639,军工绩优股,下周利好消息放出来,涨幅能有15个点左右,老皮特让我别全all,但我能放过吗?有钱就是要大家一起赚。”

他的声音很小,左右只青羚能听到,青羚回握了握赫尔曼的手,以示感激。

方倾被青羚一脚踹到了青少年区域,只好抬眼看了看右侧坐着的几个omega,当别人看过来时,他又偏过头,躲开别人的注视。他没有主动交过朋友,不知道怎么维持友谊,因为学业繁忙,忙得他连独自出去走走的机会都很少,朋友更是没有。

“哎,你赌马吗?”王烟见方倾频频递过来的试探眼神,知道他是想来搭话,便把话递了过去。

“赌马?”方倾问。

“是啊,100匹马,”一个名叫贝尔特的omega笑道,“买定离手,赌注是一辈子。”

方倾想起于浩海说的骑马,心想,现在水星是流行起这项古老的运动了吗?他见omega们都拿着手机在玩,也把自己的手机掏了出来,问道:“是需要下载一个赌马的app吗?”

他一说完,这几个omega都笑了起来。

“不是真的赌马,是赌这个。”康斯坦丁将军的小儿子艾兰,将手机里的一个正在跳转的页面递给方倾。

方倾一看,这哪是赌马,原来是赌人,只见孔雀旗前一百名新兵alpha的照片赫然在列,照片下面附有出生年月日、年龄、瞳色、身高、体重、血型、双亲职务与军衔、未来发展预测、投资回报比、进阶风险预测、性格与亲和力、领导能力,以及……

“这个26、25,呃,还有18、20……是什么啊?”方倾茫然地问。

几个omega呼吸一滞,突然一齐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直不起腰来。

方倾被他们笑得不明所以,王烟用力拍了拍艾兰和贝尔特他们:“别闹了,小方医生还小,不要污染人家纯洁的孩子!哎,你才15吧?”

“16。”

“那就别关心这个了,反正你又用不上。”

大伙儿又是一阵诡异地笑。

方倾一头雾水,但把自己手机也打开那个页面,细细看了一遍,才知道原来有内部人士把孔雀旗战士们的考核公示信息盗了出来,供给贵族omega们私下传阅和投注,为将来挑选夫君作为参照,看到上面不停递增的投票人数,omega们私下投注已经很久了。

看来这一趟没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