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浩海悠闲自在地漫步于细雨中,这12年来,他被“流放”到瀛洲岛,与弟弟一起在bate学校念书,过集体生活,12岁进新兵连,每天起早贪黑地做各种军事训练,服从上级命令、走队列、信息与自动化战术测验、投弹、射击,基础医疗卫生包扎与防护,条件艰苦下的行军与体能压力训练等,几乎把他所有的心思与时间都占据了。直到为期三个月的孔雀旗结业考试后,才得父亲于凯峰批准,与尹瀚洋一起回驻地受勋并留在这里,准备于10月开始,正式入编参军。

他对驻地的记忆几乎完全没有了,只知道这里相对于战俘居住地的瀛洲来说,经济繁华,灯火酒绿,更像是充满烟火气息的“人间”。与方倾分开后,他一路找着公交站牌与地铁标识,回到了贺澜区上东城,于氏祖宅地那成群结队的白色塔楼里。

上坡的路泥泞、湿滑,于浩海走到距离家门口十几米远时,听到身后不远处,小小的一声“哎呀”,接着是跌倒的声音。他唇角上翘,并未停步,这蹩脚的跟踪者从地铁站出口就开始尾随自己,藏匿的方式又十分拙劣与可笑,现在竟然原地打滑。

等走到家门口,那人又步履凌乱地撞翻了一个邮筒,于浩海叹了口气,转身走到红色的邮筒前方,对后面那瑟瑟发抖的人说:“你该知道这邮筒藏不住你吧?还有刚才那棵树、路灯柱子、儿童摇摇车……都藏不住你啊。”

那人听于浩海语气温和,心情好像不错的样子,战战兢兢地从邮筒后面露出了小半张脸来,眼神懵懂而怯怯的,戴着一个黑色棒球帽,年纪不大,是个十五六岁左右的omega男孩。

“我、我没有恶意的……我也是art的人。”这omega连忙解释,把帽檐上绣有的art标识指给于浩海看,那是art军人家属可佩戴的标识,“我叫林珀西,是林晨中将的儿子。”

原来是art狙击手林叔叔的儿子,于浩海点点头,问:“跟着我干嘛?”

“我有事想麻烦你,那个、你、你能帮我把这个送给他吗?”林珀西很害羞地低着头,把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拿出来,递给于浩海一个烟紫色细绢纱材质制作的软包。

于浩海接了过去,没等说话,林珀西便连忙弯腰说“谢谢、谢谢”,接着一溜烟儿地跑了。

于浩海见他往一辆黑色卡宴里跑,估计是家人等在那里,会安全载他回去,便放心地推开门,回到了自己家。

没想到追求弟弟要全家出动,且如此急不可待,就在今晚,于浩海觉得好笑,正穿过操场,走进白楼,只见一楼大厅里灯火通明,尹瀚洋和王俊正在争吵。

“不跟你爸回去,一会儿老子还得亲自送你,到底有什么说的,这么晚还赖在这儿!”尹瀚洋不耐地坐在沙发上数落趴在桌子上、从包里往外拿东西的王俊。

“不知好歹,我们还不是担心你们哥俩儿这儿一个仆人也没有,怕你们没有吃的才来的,再说,这整栋楼像个鬼屋似的,不是我和我爸给你们打扫卫生,你们俩今晚怎么住?哎,浩海回来了。”

“嗯,”于浩海迈步进来,把钥匙丢在柜子上,环顾四周,窗明几净,空气中散发着清新湿润的味道,是刚刚擦洗和消毒过,便笑道,“谢谢你,阮叔叔走了?”

“走啦,他忙着去跟我alpha爸爸会合了,哎,大人们是有什么任务吗?于总今天都没来典礼。”

尹瀚洋道:“上次打电话都是半年前了,老爸不让我们给他打电话。”

“啊?为什么啊?”王俊问。

“嫌我们烦吧,每次打电话他第一句就是‘有事?’第二句是‘没事别打电话!’渐渐的我和我哥都不打了。”

“哈哈哈,那你们说找尹叔叔呀。”

“那更不行了,咱们于总会把电话抢过去说‘找他干嘛?要吃奶啊?’”

尹瀚洋学于凯峰的语气学得惟妙惟肖,逗得王俊哈哈大笑,一边笑着,一边还在从包里掏出东西,一个个罗列在桌子上。

“都什么玩意儿掏个没完,”尹瀚洋走近一看,那一个个小礼物盒看起来精致而昂贵,他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说,“都拿走!”

“哎哎,别动,我这上面都贴好了标签,要不然我记不住的!这个是o—2(3)班的曲微送你的,这个是o—7(1)班的孙雪送的,这盒巧克力是o—4(5)班的王允送的……啊,这个,这个你要重点关注下,这是air熊叔叔家的儿子熊霖送你的……”

“这个是art林晨中将的儿子送你的……”于浩海把那细纱包也放到了桌子上。

“你也有?”王俊纳闷地问。

“是啊,把我堵到家门口了,让我代为转达。”于浩海笑道。

“哥!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啊!王俊我告诉你,你都给我还回去!”尹瀚洋气得把于浩海推倒在沙发上。

“哈哈,我弟弟这人气也太可怕了,这距离我们登上驻地……我看看哈,”于浩海一翻手腕,看了看表,“才过去10个小时,他们就都看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