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延青饿了,听不出那点嗔怪的语气,径直走进厨房,揭开防蚊网从盘子里拿了块腊肠喂进嘴里,咸辣的味道迅速扩散至舌根,他一天没吃了,这会觉得腮帮子被刺激的很是酸疼。
唐萍跟了过来,“中午喊你回来吃饭,干嘛不理我?”
“您没见我被老杨摁在那改试卷吗?”陈延青将防蚊网放了回去,“热饭吧妈,我真饿了。”
唐萍本打算说他两句,隔着隔断墙上的小窗户朝客厅看过去,陈延青瘫倒在自家老旧的沙发里,那疲惫的神态看起来根本不像个高中生,她便把话咽了回去,打燃燃气灶,中火烧锅,几个菜简单热了下,最后用中午的剩饭炒了花饭,端着菜从厨房出来时,陈延青睡着了。
唐萍站在餐桌边,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狠了狠心走到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扒开了他额前凌乱的头发,“延青,吃饭了。”
陈延青不情不愿的醒过来,被唐萍半扶半拽的带去了餐桌边。
唐萍又回厨房给他打了碗蛋汤出来,放到他手边,“把这个喝了。”
陈延青嘴里嚼着东西,没应话。
“你要是适应不来,我跟杨老师打声招呼去,让他别盯得你那么紧。”
陈延青听着好笑,就着一口汤好不容易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得了吧,老杨想什么我能不知道?”
“他想什么?”唐萍沉声问。
“他想赶紧把我成绩提上来,然后一口气送个远点的大学,好跟你浓情蜜意呗。”
陈延青这话不是瞎说的,自打他初一那年成了单亲家庭的孩子,老杨就格外关注他的成绩,他的动向,以及他的母亲。
从附中直升一中后,好死不死陈延青还分到了他带课的班里,被‘特殊照顾’到班里人都以为他是老杨亲儿子,只消想想,陈延青就觉得难过,老杨长那么丑,近视散光加弱视也不能把他俩看成父子吧。
游神间不知唐萍说了句什么,敲门声响了,唐萍撂下筷子去开门,陈延青背对着门口,头都不用回,“杨老师,都下晚自习了,您就放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