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这一带之前他看到的不是盐田就是芦苇荡不同,葛沽已经开始大量种植水稻,要知道这一带因为海潮的影响,甚至喝水都不是那么容易。这一带的地下水高氟,就是脆骨病那东西,喝水只能去河里挑,虽然海河一涨潮就变汪洋,但落潮后就是一片烂泥塘了。所以挑水只能在涨潮时候趁着比重大的咸水把比重轻的淡水顶到表层,踩着跳板一样的东西从潮面上刮淡水喝。这还算好的,甚至一些不靠海河的沿海地方,都得在冬天囤积海冰,夏天冰化了流到旁边挖出的泥坑里面……
就喝这种水。
海冰其实也是咸的,只是比海水稍好点,至于雨水那属于高档货招待客人的。
这里能种水稻真不容易。
“朝廷在这里组织军户搞了多次营田,每一次都不长久,眼前这些是前几年一个姓徐的大官私人在这里搞起来的,他买了几千亩荒地在这里试种稻,这些都是徐家的,不过他们家也教别人种。”
苗二说道。
“徐光启?”
杨信说道。
“我就知道是姓徐,那个就是他的外甥,!”
苗二说道。
说话间他用手指着稻田中。
一个穿青衫戴黑色大帽的年轻男子,正在田垄上走着巡视稻田。
徐光启是肯定了。
杨信记得他的确在葛沽一带试种水稻成功的,而且还发展成了后来这一带的特产小站稻,不得不说大明朝不是没人才,徐光启虽然拜雅威,但他在科技农业方面的成就足以让他名垂青史。不过徐光启也没有能力解决晚明的危局,他又不能收税,大明朝目前最重要的既不是什么新式军队也不是新的科学技术,大明朝需要的只是一帮如狼似虎的税吏,能够把各种税都收上来……
呃,那样就没法贩私盐了!
话说杨信这时候才记起,自己目前的身份,也正是蛀空大明朝的蛀虫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