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又想,也不敢说一句“能”,连骗小孩的话都说不出口。
兴许是他沉默的太久,脸上都表情又太沉重,白冉怔了一下,赶忙说:“不能也没关系的,我的病很难治好的,不用为了我太为难。”
她想了想,又笑了:“我就是随便一问。”
寻觅心里更堵得慌了,他都有点不敢看白冉的眼睛了,那双眼睛太亮了,他刺的眼眶生疼,
连带着这个病房的空气都跟着粘稠起来了,他呼吸不上来。
他找了个理由急匆匆的从病房里跑了出去,他一出走廊里,发现走廊里根本没人,刚才还堵在里面的岳渊渟和岳峙言都不见了。
不见了也好,寻觅捏了捏眉心,在走廊外面的长椅上坐了一会儿,调整了一下心情。
他调整心情也没调出什么道理来,反倒把自己调整的心情抑郁。
他现在一想到白冉就觉得脑袋生疼,再一想到她在朱家过的那些日子,心里就更不舒坦了,再想,就想到他妈妈那些时候过的日子。
他小时候乖到有点傻了,懂事儿,但也不太懂事儿,只知道傻乎乎的听妈妈的话,却对妈妈为什么这么做而毫无察觉,妈妈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那时候也不觉得苦,妈妈塞给他一个面包他就能乖乖吃饱,吃饱了找个地方坐下就不动了,全然不知道他妈妈那时候经历过什么。
现在再一想,以前一定有一段很艰苦的岁月和很心酸的岁月,只是想着想着,就又想到了他妈妈的脸。
他已经很久没想到自己妈妈的模样了,明明是最亲近的人,但是却又忘得最彻底,现在才依稀想到一些眉眼,却又很快被白冉的脸替代了。
白冉的脸和妈妈的脸重复的在脑袋里转着,寻觅转来转去,隐约间竟然想起来点以前在朱家的事儿来。
他这脑袋不装事儿,前几个月发生的事儿现在已经记得不太清了,更何况是小时候的事儿,他早就忘到脑后去了,就连他小时候跟妈妈颠沛流离时吃的苦都不太记得了,更何况是更小时候的朱家。
他想来想去,就记得以前好像碰见过一个傻哥哥,总是带他去偷东西,把从厨房偷来的东西分给他吃,他怕挨打,不肯吃,那傻哥哥就说是他自己吃的,叫寻觅不要怕,寻觅嘴馋,就都吃光了。
他记得最清楚的买就是小时候吃过一个小蛋糕,特别特别好吃,后来他就记得妈妈带他偷偷跑了,然后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现在让他想朱家的那些事儿也都想不起来了,只能记起来那蛋糕,软软香香,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