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之前,我其实生活的挺幸福快乐的……”薛炀慢慢说道。
薛炀的童年父母感情尚在,虽然涂云脾气急躁,但薛东总会让着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总是一个得寸进尺,一个躲避不及,到了高一那年所有堆积起来的矛盾就跟被压缩至极的弹簧一样,急速猛烈地爆发。
薛东先是不着家,渐渐地就有风声传他外面有人了。
涂云一开始还保留着自尊,硬气地把那些嚼舌头的人都怼了回去,后来一个月两个月,到一年,涂云接受了婚姻破裂的事实,原本她打算找薛东谈一谈,两人和平离婚,不打扰薛炀。
可没想到,某一天,许静蕊挺着肚子上门。
彼时薛炀刚刚拿到了国家集训队的资格,涂云再恶心、再难也想忍过去这一环,结果薛东的父母也就是薛炀的爷爷奶奶又开始作妖,而薛炀的姥姥姥爷都是传统的观念,可劲儿的要涂云忍。
多方交集之下,涂云在许静蕊再一次上门之后,拨通了薛东电话,结果却被设了拒接,涂云当即怒急攻心,一口血一吐,到医院一检查,发现已经患了癌。
“我那会儿忙的焦头烂额,家里要应付,我妈要照顾,自己的学习自然就得往后排。”薛炀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是不是特别狗血俗套?”
“可惜我妈没救回来,集训也没参加成,家里那些大人们,我看到就烦,都是他们的错。”薛炀低下头,装作满不在乎,“完美符合电视剧里头的那些剧情,从那以后我就知道,艺术来源于生活……”
林恒抽了张纸巾给他,送到薛炀面前,忽然又收回来,清了下嗓子,低声问道:“我是不是应该问‘需要怀抱吗’?”
薛炀颤颤的鼻息一顿,笑和哭切换卡壳,便成了哭哭笑笑,他抽了下鼻子:“我其实真不爱哭。”
“哭其实是种情绪释放,对身体就好处。”林恒低声道,他起身走到薛炀身边,不太自然地把薛炀抱进怀里,“既然都是狗血,那咱们也来体验一下。”
这顿午饭兼剖白足足吃了两个小时,等薛炀洗过脸,缓过情绪,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肉菜结了厚厚一层油膜。
薛炀收拾碗筷恰巧碰上林恒也要收拾碗筷。
两人互相碰撞到一起的手均是一抖,薛炀赶紧退开,宛如等着林恒判刑的囚犯。
林恒再一次清了下嗓子,也退开,道:“我来吧。”
薛炀闷着头道:“还是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