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彭立得沉声道。
薛炀站着没动。
“听到没有?我让你出去。”彭立得爆喝。
薛炀梗着脑袋,顶着那指印对徐庆霞说道:“徐老师,你能出去吗?”
徐庆霞看看彭立得,再看看薛炀,慌慌忙忙站起来出去了,给带上门她才反应过来,凭什么她出来?
薛炀把门反锁了,走到彭立得面前,对比身高,彭立得比薛炀要矮上小半个头。
“对不起彭老师……”
彭立得打断他:“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
“可我没办法,我……不能抛下我妈不管。”薛炀低声道,随即扬起一个笑,那笑比哭还难看,“彭老师,这事就这么算了吧,还有自主招生,还有高考……都是途径。”
彭立得看着薛炀脸上的指印,说不来的愤懑。
其实薛炀一提起他妈,彭立得就想起来了,那段时间可以说是薛炀最黑暗的时间,他几乎是眼睁睁地看着一个聪明懂事爱笑的薛炀变成一个愤世嫉俗的薛炀,再到后来的桀骜难驯,作为老师,他确实是尽到了最大的努力,可惜依旧败给人生。
“行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彭立得撇过头不看薛炀,说话的声音有点抖。
“对不起,彭老师……”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也没错……出去吧,好好上课。”老彭一直没转过头,只一个劲地让薛炀走。
薛炀能体会到他的难受劲儿,事实上,旁人再难受,都比不上他自己难受。
出门后,碰上徐庆霞,薛炀瞧着她就站在门口没走,背着手倾下身问了句:“徐老师还有事吗?”
徐庆霞一向以来的尖牙利嘴好像都给缝上一样,她把薛炀堵着,沉默了半天,忽然来了句:“用自己的堕落来惩罚别人是最愚蠢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