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真这个澡泡得比温昇想象中还要久上不少,不过温昇也能理解。他年轻时,最浪的时候也敢大冬天在外面录舞。他们应邀去北方一个城市表演,正好碰上雪厚厚的积了一地,四个人录到手脚完全没知觉了还敢一次又一次往松松软软的雪地上摔。他自己也这么疯过,可换成濮真,他不知怎么的就有些双标了。
不仅双标了,还自作主张地去找了人家,怒气冲冲地把人拎回了自己家。温昇看着人来疯,实际上做事自有分寸,这不符合他的行为准则,但他想不出个所以然,也没时间再在这个问题上死磕:面前两个煤气灶上一个煮着姜汤一个热着牛奶,他如临大敌地看着,眼睛都不敢眨。
温昇在沙发上等了会,听到厕所门开的声音。温昇抬眸,上下打量了会濮真。濮真穿着他的睡衣睡裤,衣服是宽松款的还好,裤子却不可避免地短了一截。头发湿漉漉的,没在滴水,但是也一绺一绺地粘在一起。挨着温昇坐在沙发上,连带周遭空气的湿度都上去了不少。温昇给他递了姜汤,他接过,喝了一口,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温昇恍然,问他:“你是不是不太喜欢姜的味道?”
濮真闷闷地嗯了一声,看着谈不上愉悦。
这还是温昇第一次见濮真明显地表达出对某种食物的反感,他还没再说什么,就见濮真一只手捏住了鼻子,皱着眉闭着眼,一口把剩下的姜汤全都喝完了,末了还不自觉地拿手在鼻子面前挥了挥。
温昇一个不察,险些被濮真这点无意识的小动作萌出一脸血。
濮真睁开眼,见温昇单手撑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笑得一脸慈祥。温昇朝他伸出手,手腕一翻,掌心朝上了,露出躺在里面的糖来。
“桃子味的。”温昇冲他眨了眨眼:“去去嘴巴里的味儿,等会还有杯牛奶。”
以及桌子上款七八糟一堆零食。
温昇本以为重提跨年夜的事会挺难的,但今天濮真的状态却是从所未有的放松,竟然主动提了起来:“我之前没和你说清楚,是我的错。”
“哪儿的话,我才该道歉,我觉得你应该是不太希望我看到那个视频是的,”温昇抬起手,轻轻按在濮真肩上,“如果你什么时候想和我说,我随时愿意听。”
明明是脱线的性子,眉眼间却总不经意地流露出些温柔来。濮真深深地看着温昇的眼睛,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眼中带上了笑意。
温昇自己也许意识不到自己的影响力,但濮真却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处事方式正在一点点被温昇影响着。尤其今天,当温昇自一片阴影中走出来,给了他一个不由分说的拥抱,最后把他领回自己家时,濮真忽然觉得横亘自己心头的许多事都豁然散去,再也不算什么了。
濮真甘之如饴。
濮真学着温昇上次的样子,长腿盘起来坐在沙发上,捧着还在冒热气的牛奶:“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就是也没人问过我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