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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昔辞再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他斜了一眼镜面中正在摆弄他头发的另一个人,“你是故意的吧。”

“怎么会。”越疏风一脸无辜,“这术法创出来之后我也是第一次用,跟预计的时间有了些差别也是正常的。”

关于如何能让凌昔辞在雷劫下安然无恙这件事,过去在阵法内的一万年里,越疏风的时间几乎都用来研究它了。而最后所选用的办法,便是给凌昔辞制造一种假死的状态,再由他自己渡劫时遮蔽天机。

用简单的话解释,就是偷渡。

听起来只是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情,其中的凶险也是言语难以表达的。越疏风本说到了上界便会给他解开,但凌昔辞醒来的时间,却比他预计的要晚许多。

凌昔辞心知肚明一定是越疏风上来后又发现了别的事,才推缓了给他解开的时间,直到对方认为事情已经完全解决,才终于给他解开。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再提也没用,更何况他本来也没有证据。凌昔辞道:“那你总能告诉我,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吧?还有……”他伸手去碰对方脸上的面具,“你怎么又戴上这个了。”若不是身上的气息太过熟悉,他差点没控制住自己拔剑的手。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越疏风伸手覆上他的手背,连着他的手一起按在面具上,“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嗯?”

凌昔辞先是疑惑,但随着越疏风把面具拿下来,他就明白对方方才那句模棱两可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眼前的这张脸,竟然是和他在下界幻境中见过的秦昭澜是一样的。也就是说,这张脸和秦昭离也是一样的。这也就代表着,不论是秦昭澜,还是越疏风,都只是他眼前这个人在下界的化身。

别人的飞升叫做飞升,眼前这位的飞升,叫做归位。

凌昔辞腾地一下站起身,他面上表情几番变幻,最终尽数转为复杂,“你是去下界历劫的?”

“是。”越疏风承认,他放缓了声音,“准确地说,是竞争圣位。”

凌昔辞觉得自己脑子很乱,话说到这里其实已经很清楚,他明明不该再有什么疑问了,却鬼使神差地顺着问了下去,“跟谁?”

“……秦昭离。”越疏风道:“我跟他在这里的关系,和在下界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