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燕尾服的吴秘书在钢琴前落了座,大厅里响起不算平缓也不算欢快的钢琴声,一个个音符回荡在大理石的餐桌周围。
江高寒的自讨没趣被这悠扬的琴声解救了出来,掩唇轻咳了几声,总算不提什么一家团圆的话了。
江临安很少看到父亲如此挫败的神情,而他又看不明白为何父亲会遭受挫败。
这桌上想一家团圆的只有他一个人,如果连这都不明白的话也不配被称作江总了,可他像前几天的小舟一样,流露出了急切和焦虑。
没有各种技巧地就像让众人跟着他一起为团圆二字唱好。
拉家常是江高寒最不在行的一件事了,江临安从不觉得父亲是一个会在餐桌上讲话的人,更别说回忆过去。都说人老了才更喜欢回忆过去,江高寒的人生一直在往前,不存在什么回忆。
可他今天却不厌其烦地,像个慈父,又像个恋爱中的男人,对着儿子和女人说着往事,又对着童姐说着年轻时候的事。
唯独漏了那个死在漫天栀子花香的亡妻。
蒋舟给江临安剥了满碗的虾,伸手看了眼时间,随后用餐巾擦了擦手,掏出手机来。
耳边听着父亲与童姐的往事,言辞中夹杂着父亲的愧疚,而童姐半分没有回应,又说道当年是如何如何才迫使他俩分开时,江临安不爱听,索性忽略过去,将注意力转移到小舟身上。
见他笑得正欢,悄悄偏过头去问道:“笑什么呢?”
蒋舟急促地将手机藏起来,像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拿来,我看看。”江临安伸手道。
蒋舟一脸为难,“你以前都不看我手机的。”
江临安将手收了回去,拾起筷子冷冷道:“可以啊,那就恢复以前的关系好了。”